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19)


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角,头痛yù裂。那么久远的事qíng,为什么还记得这么清楚?历历在目,清晰如在眼前。她游魂般爬下chuáng。
左学穿戴整齐,坐在餐桌前享用鲜奶泡芙芝士酱,吃得满嘴都是,头也不抬地问:"昨天晚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钟笔头晕晕的,心神仍有些恍惚,不理他。他扔下叉子,哼道:"我的雪媚娘、榴莲苏呢?"她怎么可以扔下他一个人不管!
想到这小祖宗的难缠,钟笔一惊,立马清醒过来,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拍着大腿说:"落在张说的车上了。"
听到张说的名字,左学更加生气,难道这个男人比他还重要?他站在凳子上,将桌布一掀,哐啷哐啷一阵乱响,到处都是他吃剩的牛奶蛋糕,汁液横流,满地láng藉。他冷冷地看了眼母亲,"你说怎么办?"
钟笔在他动手的时候,早已敏捷地跳到一边,避过一场灾难。她头疼地看着他,眯着眼睛说:"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左学冷着一张小脸,"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我的雪媚娘、榴莲苏呢?"
钟笔纵然已经习惯了这小祖宗的颐指气使、无法无天,仍然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好好好--"站在阳台上打电话,"张说……"
张说提着纸袋赶来时,母子俩各占一边,互不理睬,正在冷战。
钟笔见他来了,打电话叫服务生进来收拾房间。三人转战餐厅。张说将雪媚娘、榴莲苏装在jīng致的碟子里,又要了一杯酸梅汁,递给左学,"我要赶着上班。你妈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好自为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张说这番关爱的举动,使得左学消除了对他的qiáng烈敌视。他低头不语,也不看钟笔,赌气般自顾自吃点心。
钟笔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小胖子,吃得跟圆球一样,踢一脚就能在地上滴溜溜打滚,还不知道减肥!她跑上去抱了一堆书出来,抽出其中一本,扔在左学跟前,"今天你要是不把《大学》这一篇背下来,就给我去跪键盘。"
左学纵然记xing好一些,开窍早一些,心眼多一些,但若要他一天之内背完艰涩难懂的《大学》,那分明是钟笔在刁难他。他也知道母亲是在找借口整治他的"歪风邪气",当然不肯就范,指着线装本的《大学》,"为什么要背这个?"
钟笔在他对面坐下,"过两天你要去参加北大附小的入学考试,总要提前做一些准备。"左学不信,"小学一年级考《大学》?"钟笔哼道:"谁说一年级?你给我直接上三年级。你以为这是香港,考试只考ABCD?"
左学不知道北京的小学具体是怎样的qíng形,总以为大概跟他母亲一样变态,于是不做声。他翻开一看,叫起来:"怎么是这个样子?"有注有疏的竖版繁体《大学》,大小字体不一,一下横排,一下竖排,看得人眼花缭乱,头昏脑涨。不要说他,中文系的人都不一定看得下去,钟笔故意找来杀一杀他的威风的。这种版本的古籍,她也只有买过,没有看过。
左学将书一推,站起来就走。钟笔跟在后面问:"gān什么?"他恨恨地说:"跪键盘。"要他背,不如叫他去死,唯今之计,只有乖乖去跪键盘。
钟笔打开电脑放音乐,"《崇拜》这张专辑放完了,你就可以起来了。"他不理,抱了套《机器猫》坐在键盘上看。钟笔也不去纠正他姿势不正确,惩罚到了就行,反正他们母子一向都是这样斗法的。
跪完键盘,母子俩如常吃午饭。左学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餐桌上跟她描述刚看的机器猫的故事。钟笔便说:"怎么还是机器猫?我小时候就看它。我建议你以后看宫崎骏的动画。"顿了顿,又问,"你早上gān什么掀桌子?"
左学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你是不是只要男人,不要儿子了?"钟笔口里的汤差点儿喷出来,"我什么时候给你这种错觉了?如果有的话,我道歉。你想得太多了。"左学停下筷子,"那你为什么夜不归宿?"他等点心和母亲等了大半个晚上,结果越等越失望,最后孤零零一个人在饥饿中睡去。
钟笔辩解道:"我哪有夜不归宿?我只不过回来得晚了些。"左学哼道:"晚了些?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没有吃饭?"钟笔有些诧异,"难道你没有钱?"左学不耐烦,"不是这个问题……"他年纪还小,无法清楚地表达内心的烦躁、郁闷、不满之qíng--他当然希望母亲专属于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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