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23)


古人曾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
钟笔见了大把火红的钞票,不由得骇笑。她知道这个时候不便拒绝,也不跟他客气,移步至三楼的女装部,拉着他一起当参谋。挑挑拣拣半天,只买了一件V领湖水蓝无袖上衣,几人说说笑笑,兴尽而返。
第二天,她还抱着枕头跟周公约会时,电话响,是宾馆的座机。她以为是工作人员,迷迷糊糊接起来,"喂--"抓了抓早已乱成jī窝的头发,美梦被打断,心qíng很不好,口气冲冲的。
左思的声音平静地传过来,"纱纱,我不介意你不在家,但是你要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宛如地狱撒旦,突然降临。
钟笔没想到是他,瞬间醒了过来,从chuáng上一跃而起,一脸戒备,"什么意思?"这个老男人,一大早就跑来骚扰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难不成yù求不满?
很快她便知道了原因--当她和张说拥抱的照片登在某家娱乐报纸上面的时候。
一版是某歌星逛商场的报道,另一版便是她和张说。这个记者好样的啊,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她的头伏在张说胸前,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样貌;张说虽然侧对观众,但是一眼便可认出他是谁。标题是"天上人间,神秘女郎?"
看来张说最近名气大噪,连娱乐记者都注意起他来。
但是就算她行为不检点又怎么了?左思凭什么管她?也不看看他自己--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左学看她呆坐在chuáng上不说话,哼了句:"蓬头垢面,状如女鬼。"母亲跟别的男人上报纸头条,他可不觉得有什么光荣。
钟笔瞪了他一眼,爬下chuáng去洗漱。刷牙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女人苦笑,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没想到她钟笔有一天也成了娱乐大众的人物。
吃早餐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左思为什么不打她手机,偏要打宾馆的电话。他在向她暗示,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对她了如指掌,即便她人不在香港。
钟笔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冷透心扉。
不不不,左思不是如来佛,而她也不是孙悟空,只能在他的掌中翻滚跳跃,做跳梁小丑。如今的钟笔,早已脱胎换骨,焕然一新,无所畏惧。
有一句至理名言--无yù则刚。
第十章 我们是害虫以及霸王面
钟笔满屋子收拾行李,衣服、书、鞋子、化妆品扔得到处都是。左学跳过一只高跟鞋,不高兴地问:"你在gān什么?"钟笔将缀着流苏的长裙连衣架一起往箱子里塞,啪的一声用力合上,直起身子,撑着后腰气喘吁吁地说:"搬家。"可怜她这把老骨头,东逃西窜,半条命都快去了。
左学不赞同,"为什么要搬?住酒店难道不好吗?"有人打扫,有人伺候,全天候服务。钟笔戳着他额头骂道:"你这个败家子,不知民间疾苦!"住酒店无异于烧钱。左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难道左思破产了?"想到这个可能xing不大,又问,"还是他不给你赡养费?"
左思对女人一向大方,尤其是对她,出手阔绰,曾经送过她一艘游艇。但是她兴趣缺缺,连看都懒得去看。她不知道左思将这艘游艇命名为"钟qíng号",而左思也不知道她其实会晕船。
钟笔脸一沉,"你再多话--《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背不背得出来?"左学头一缩,跑出去打游戏了,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她对张说抱怨道:"北京房子真难找,不是价格贵得离谱,就是环境差得不能住人。三环外的房子,离地铁足足两站地,白墙地砖,根本就没装修过,家具仅一chuáng一桌一柜,连个沙发都没有,居然还狮子大开口。"今天搬明天住,找得这么急,哪里能有中意的?
张说不知她为何突然节省起来,也不问发生了什么事,只说:"长期住酒店确实不划算,我替你打听打听。"当天晚上便给她消息,"苏州街这边有套房子,两室一厅,家电齐全,有点儿小,住你们母子应该没问题。"
钟笔去看了,黑白方格地砖光可鉴人,紫藤状水晶吊灯,二十七寸大彩电,双开门西门子冰箱,连次卧都有三十平方米大,租金两千,押一付三。房东跟在她后面,"既然是张先生介绍过来的,租金算你便宜些好了。"钟笔看了眼一旁不动声色的张说,当她当真与世隔绝,不知道市面上的行qíng?这样的房子,两千租得下来?但是她装糊涂,"好,现在就签合同,我立马搬过来。"
郑板桥说,难得糊涂,难得糊涂--这个时候不糊涂什么时候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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