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98)


张父在chuáng上翻了个身,“儿大不由娘。”鼾声跟着响起。老人家熬不得夜,一到点就犯困。
张母愤愤不平,骂道:“有了媳妇忘了娘!”
天气逐渐转凉,路边的银杏叶子似乎一夜间就染成金huáng色。就在这秋高气慡的季节,钟笔和张说收到一张喜帖。
她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确定上面的名字没有错,啧啧叹道:“瞧人家这速度,不过是去了一趟泰国,回来连婚都结了。”
张说说:“他们这叫破镜重圆,可喜可贺。”
魏建平和小薇能再次走到一起,钟笔很为他们高兴,“喜酒去喝,不过红包是不给的。说起来,我还是他们的媒人呢,应该给我红包才是。”
他们的婚礼定在九月初九重阳节那天。
左学去给他们当花童,穿着小西装,打领结,两腮涂得鲜红,像两瓣红苹果。他对着镜子很不乐意。
去的朋友取笑新郎新娘,“你们结婚,离婚,再结婚,跟过家家似的。”
魏建平笑,“哪里,哪里,上次的婚礼太潦糙了,这次重办。”众人听了哈哈大笑,都点头,“不错,重办,重办。”有人笑道:“这叫缘去缘又来。非得经历这么一些波折,才能白头偕老。”
呵,缘去缘又来。
钟笔去化妆间看新娘子。小薇含羞带怯,眉眼含chūn,多了几分女人味。钟笔打趣说:“恭喜你们夫妻破镜重圆,和好如初——只不过这谢媒钱是不是……”撮起两指,做了个点钱的动作。
小薇从簸箕里拣出一个系着彩带的红包,“喏,早有准备。”钟笔摸了摸,厚厚的一沓,立即眉开眼笑,“哎呀,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在小薇身边坐下,拍着她的肩膀说,“想通了就好,管别人怎么说呢,自己的幸福最重要。”
“以前拉不下面子,总觉得好马不吃回头糙。现在明白了,日子是自己在过,别人不过时看热闹。年轻的时候总是太任xing,总以为有更好的,横冲直撞,吃过苦、受过骗才发现,最好的早已错过。”小薇的感叹里多了几分沧桑。人总是要走一些弯路,才会明白某些道理。
钟笔拍着她的肩安慰道:“不要紧,幸好还不晚,一切重新开始。”没有谁生而知之,我们总是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吃一堑长一智,碰过撞过才知道痛,痛过以后才能幡然醒悟。这些弯路我们没有白走,它可以让我们更清楚地认识到真正的幸福在哪里,然后牢牢抓住,不再三心二意,不再犹豫不定。
小薇笑着点头,“只要傻过,才会变聪明。我们自诩为天才,哪知到头来机关算尽,聪明反被聪明误,人还是傻一点儿好。”不知想起什么,抿嘴一笑,“呵呵,傻人有傻福。”顿了顿又说,“那么你呢?你跟张说之间的故事都可以编成一部电视剧了,qíng节跌宕起伏,形势峰回路转,令人可羡可叹。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钟笔低头笑,没有搭腔,她的意志动摇了。看着眼前火红的喜字,她不由的想,结婚其实不是一件坏事。人们总说婚姻是爱qíng的坟墓,其实大家都忘了,婚姻还是幸福的殿堂。我们总是人云亦云,而忘了事qíng的本质。
第四十一章 人人都忙着结婚
新郎来接新娘子,伴郎理所当然是张说。钟笔打开门看到他的刹那,眼里再无其他人。张说穿一身白色西服,头发往后梳,笑的时候有些羞涩,看着她的眼睛比北极星还明亮,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样子,有点儿像《花样年华》里的梁朝伟,可是比他年轻,比他英俊,比他更让人心动。
她爱的这个男人,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英俊。
直到众人发出善意的笑声,她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发起花痴来,又气又恼,拦他们不让进,故意为难说:“新郎请讲一个笑话,要把所有人都逗笑了才行。”
魏建平从未讲过笑话,只得硬着头皮说:“两只番茄在路上走啊走,突然一辆车子冲了过来,把其中一只轧碎了,另外一只哈哈大笑……”笑话还未讲完,就被打断了——
“番茄酱!谁不知道啊,都老掉牙了,换一个,换一个。”
后面一个虎背熊腰的哥们儿站出来,龇牙咧嘴地说了一个,结结巴巴,不知所云,一点儿都不好笑,反倒是大家被他抓耳挠腮的窘态逗得哈哈大笑。钟笔在空中用力划了个叉,“这么喜庆的日子讲冷笑话,打回去。”
原来大部分男人都没有幽默细胞,而不是只有张说呆头呆脑,不解风qíng。男人应该让女人笑,而不是哭,就是哭,那也是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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