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蔷薇(105)

他凑近吻我,吻得我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什么都忘得一gān二净。他蹭着我鼻头说:“你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我撒娇,有些委屈地说:“哪有?本来就是嘛!周处手上就有一处枪伤,和这个有点像——”他头已经移到我左胸,又舔又吮。我喘着气叫起来,有些恼怒地说:“gān什么?你不说要开会吗?”他隔了好一会儿才放过我,见我还在看他的伤疤,解释:“是烫伤的,小时候顽皮,被圆形的铜条烫伤的。你看,这也是——”给我看他手肘内侧的伤疤,也是小圆形的,不过浅得多,几乎看不出来。

我笑:“宋令韦,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顽皮!亏大家还以为你是白马王子,英俊优雅,举止高贵?哼——全被你骗了——”他扑上来,得意地笑:“难道不是你心中的白马王子?”我“哼”一声,说:“少往脸上贴金!你哪里白了?有我白吗?”伸出手和他比。一个早上就在嬉笑调侃中过去。

这样的日子过一天是一天,是那么的快乐,简直让人上瘾。等到以后再想起来,总算是过过,总比没有好。有个声音在那里唱,快乐过的人不用说抱歉。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也不想知道。从我跳下来那一刻起,已经不再想这些问题。

身体还有些不适,可是我还是一个人晃到药店买了毓婷。我不想惹出麻烦。然后躺在摇椅上眯着眼享受阳光、沙滩、海风。抬头便是高大的椰子树,白墙红瓦的房子在青山绿水之间看起来像一幅色彩浓烈的水彩画。正昏昏yù睡的时候,电话打断好梦。cao曹在那头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问gān吗,早就忘了回去那一回事。能拖一天是一天,现在这样的日子,以后恐怕不再会有了。

他兴奋地说:“你赶紧回来——北京下雪了!”我觉得真是奇妙,同一个国家,气候居然相差这么大,说:“都到chūn分了吧,还下雪呢?”他说:“是呀,是难得的chūn雪。你什么时候回来?下了雪,出了太阳,空气清新润肺,天空可gān净了,可蓝了。”他用了一句话形容“蓝得跟烧杯里的硫酸铜溶液一样纯净”。我忍不住笑起来,他一定是在实验室给我打的电话。

我摇着躺椅说:“那么快回去gān吗?我现在可舒服了,跟度假一样。”他问:“你腿好了没?”我说好得差不多了。他又催着我回去,说:“在家里一个人多无聊呀。你不是还有工作吗?小心公司炒你鱿鱼。”我懒懒地说:“管它呢,再说我请了假的。不想回去。”他见说不动我,于是改口:“听你说得这么舒服,那我也去你那里度假好了,放松放松心qíng。听说南方景致很美,小桥流水人家。我周五没事,连着周六、周日有三天假。再说还可以顺带去看你。”

我连忙阻止:“什么小桥流水人家,还古道西风瘦马呢!大冬天的你来我们这gān吗?我上次回去,整整下了一个多月的雨,太阳就没露过脸。你真要去旅游,换个名胜古迹吧。我可没工夫陪你瞎折腾。”他见我有些不高兴了,懦懦的半天没说话。最后说:“续艾,你一去那么久,还又伤了腿,我真有些担心,还有,挺想你的。”我“哦”一声,软下来,笑说:“没事,就是小伤。等大好了,自然会回去。我还得回公司上班呢。”再跟他闲聊了两句,挂了。

晚上,宋令韦回来跟我说:“我明天上午十点董事局有会议。很重要的一个会议,不能缺席。”我愣了一下,问:“你要回北京?”这么快?完全让我措手不及。他点头,抱住我说:“今天晚上的飞机票。你的意思呢?跟我一块走还是留在这里继续养伤?”我试探地说:“如果留下来,你什么时候再来?”我当然不愿意回去,有些怕。他有些为难,摇头:“不知道。最近确实很忙,在谈一个大合同。谈完后还要马不停蹄地视察。不过——我会连夜赶来的——”

够了,他有这个心就够了。我笑:“那我跟你一块回去吧,我脚好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碍。再说,也要开始工作了,不然喝西北风呀。”放逐了这么久,也该回去面对一切了。是什么就是什么,该来的总会来。警察一直没找上来,我想大概是没关系了。

半夜凌晨的飞机。他柔声说:“困了吧?这个时候让你坐飞机,真是抱歉。”我摇头,握住他的手:“没有,只是有点不习惯。”他摸着我的头:“那睡吧,睡一觉就到了。”我抱住他的手倒在他肩上。迷迷糊糊醒来,外面还是一片漆黑。转过头,见他有些艰难地用空出的一只手翻阅随身携带的文件,小心翼翼,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另一只手任由我抱着,一直没缩回去,显然怕吵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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