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蔷薇(15)

站在上面伸了伸懒腰,眼睛一转,透过玻璃门看见cao曹远远地往这边走过来,手上不知道拿的是报纸还是杂志。我怒!yīn魂不散,怎么又来了!嫌骂的不够是不是?自动送上门来给人羞rǔ!“噔噔噔”下了两步,心烦意乱,gān脆直接从上面跳下来,“咚”的一声巨响。所有人回过头来看我,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店长首先说:“木夕,你急什么!要下梯子不会好好下,看不摔死你!”我自知冒失,连忙说:“不小心踩空了,差点摔倒!”她才没说什么。乐乐在一旁说:“木夕,你小心点。我们上次有一同事就摔了,在医院躺了整整两个月。”我连连点头受教,说:“下次一定小心,一定注意!”

将梯子往角落里一放,人躲进库房整货。竖起耳朵注意外面的动静,没有听到什么叫嚷声。我愣愣地想,人家也许进的是别的专柜,跟在他后面的不还有一女的吗?或许陪女朋友上女装部买衣服去了。这么想了一下,大大方方地出来,手上抱了一大堆的衣服。手上的衣服挡住了视线,等我走近的时候,才发现cao曹坐在供客人休息的软垫上翻杂志。无意中瞟了一眼,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英文,上面不是结构式就是分子式,一大堆的物质名称。我装作没看见,将衣服往垫子上一扔,拿过衣架开始挂衣服。他爱坐就坐,来者是客,我可管不着。

他像个守门神一样在这里坐着,我想店里没有人不好奇。店长大概也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不过没说什么,只让我将新款衬衫套在V领毛衣里,然后摆在陈列台上。cao曹一见到我,立马站起来,将杂志一扔,说:“续艾,我帮你拿着吧。”我用衣架敲他的手,冷着脸说:“你烦不烦!还不快走!”见他痛得吸了口气,连连摸着右手,恨恨地想,活该被打!真是痛快!

过了一会儿,他犹不死心,死皮赖脸地跟在我后头,我挂衣服他就帮忙递衣架,我叠衬衫他就跑前跑后拿叠衣纸和叠衣板。珠珠和乐乐竟然还提醒他衣钩挂在左手的墙壁上,就连店长也没出声。我真是要疯了,大声说:“cao曹,你到底想gān什么!”他支支吾吾地说:“没想gān什么,就想跟你说说话。”我冷笑:“现在不是说了吗?还不快走!你狗呀,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他大概没有见过像我这么粗鲁的人,一时半会儿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我甩手走到前台,隔着老远将手里的垃圾准确地扔进去,就像投篮一样。他还跟上来,嗫嗫地说:“续艾,你有些变了——以前的事——真是对不起——”我最讨厌别人说这三个字了,尤其是他!记得有一个人很狂妄地说过,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gān什么!我此刻也是这种心qíng!

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头痛yù裂,冷冷地说:“你来这里砸场子是不是?”他连连摇头:“不是——我就——”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你不是来砸场子的,那就让我们好好做生意!”他转身看了看,大概发觉没有一个顾客,于是愧疚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给你带来麻烦——”其实这种专卖店平时就没什么顾客。我烦死了,吼道:“你能不能别再说那三个字了?我听了就恶心!”他讪讪地住了口。我不再管他,三步并作两步回库房了。

大口大口喝水,然后一鼓作气将架子上的衣服统统搬下来熨。居然听到敲门声,我惊异不已。这库房又不是我的,大家进来的时候从来没有敲过门,哪怕换衣服也是照进不误。我没做声,蒸汽“噗噗噗”冒出来,大团大团的烟雾,眼前一片迷蒙。我觉得热,脱了外套,卷起袖子扯着棉服的袖子来回熨。袖子中间湿漉漉的,经过高温,折痕慢慢消失不见了。

珠珠探进半个头问:“木夕,你衣服熨好了吗?”我说:“还没有,正在熨呢。等着出货吗?”她连忙摇头:“不急不急,你慢慢熨。”然后一屁股坐到我边上。我也不理会,埋头熨掉折痕。她终于耐不住,伸头缩脑地说:“木夕,你怎么换了一个又一个名字?”我头也不抬地说:“这很奇怪吗?”她连连摇我:“这还不奇怪呀!你没事取那么多的名字gān吗?!”我按住她的手,头晕晕的,忙说:“大姐,你能不能别摇了,我要倒了!”

她还不放过我,揪住我的脸问:“说不说?”我挺直腰杆:“本小姐富贵不能yín,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坚决不说!”她无聊地放下手,一本正经地说:“木夕,我觉得你这人挺神秘的。以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呀?弄得人跟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似的。”我连连打断她:“你以为演电视剧呢?我还九天玄女下凡尘呢!不就换个名儿吗?有什么好奇怪的!去一趟派出所就可以了!”她搓着手,瞪了我一眼,说:“谁吃饱了没事整天换名呀!你这个人就是不老实,还不快从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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