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蔷薇(55)

忽然充满了旺盛的jīng力,觉得盘货这种繁重琐碎的工作也不足为怕了。率先脱了外面的毛衣,只穿一件暗红色格子厚衬衫,卷起袖子开始搬货。珠珠和乐乐她们一个翻标签,一个扫码。然后我又将扫完码的衣服搬回货柜里。扫累了就聚在一块儿吃东西,说说笑笑,互相打闹,有些放肆,与平时截然不同,倒也有滋有味,算是苦中作乐。可是等到清算结果出来,我一整个晚上积聚的好心qíng全都不翼而飞了。

我吃惊地叫起来:“少了整整三大箱衣服?有没有落下没算的,再算一遍!”然后大家又扫了一遍,还是一样的结果,我不能接受,瞪着眼亲自上阵,对了一遍数据,还是没错,人人心qíng瞬间沉到谷底。我几乎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少这么多的衣服?”我们中间不可能有谁能带衣服离开,大家下班都是要互相查包的,规矩很严,就是为了防止丢衣服这类事件的发生。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天!现在该怎么办?尤其是我,库房就是我的职责,少什么东西全部唯我是问。如果qíng况坏到真要我赔的话,我怎么赔!那些衣服,一件就顶我一月的工资了,我还不得去跳楼!店长yīn沉着脸看着大家,沉声说:“我在博思工作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丢这么多衣服的。好了,不管怎么样,大家辛苦了一整个晚上,先回去休息,再等公司的处理。”

我惶惶地拉住店长问:“店长?公司会怎么处理?”她皱眉盯着我:“木夕,这么大的事,你以为公司会怎么处理?按照规定,那就是丢多少就得赔多少,合同上全部写得清清楚楚。以前也出过这种事,有人不满,gān脆辞职走人,想一走了之,最后全部被告上法庭了。”我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焦虑地说:“可是怎么会丢这么多的衣服?这简直不可能!所有的出货、入货都是有记录的,从来都没出过差错,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qíng?”店长冷冷地看着我,说:“木夕,那这就得问你了。库房一直是你在管,钥匙也是由你拿着,丢不丢也只有你最清楚,衣服总不能变魔术一样凭空消失。”

我气得肺都要炸了,听她这话好像怀疑到我头上,是我故意把衣服弄丢似的,我有必要做这种搬砖头专门砸自己脚的事吗?我木夕若想作案,需要用得着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事qíng已经发生,只能想办法尽快解决。怎么会平白丢了那么多的衣服?一定要查出来,我不想一边背黑锅,忍受其他人的猜疑,一边还要受公司的胁迫,冤枉地赔钱。这真是哪飞来的横祸呀!我怎么就连做个小小的库管还有这么多的事?真是倒霉透顶!

我垂头丧气,手cha在大衣口袋里怏怏地出来,天色大亮,路上已经有来去匆匆的行人。碰到倚在车门外抽烟的宋令韦,我也懒得问他为什么专门在外面等我,冲他嚷嚷:“你又gān吗?”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说:“怎么了?吃了炸药一样!我一大早的特意跑过来等着送你回去,你至少也该高兴高兴。”我垂着肩,有气无力地说:“有什么好高兴的!我烦的事多着呢。”他柔声问:“出什么事了?”

我连答理他的力气都没了,闷闷不乐没有说话。他走过来拍我的肩,说:“好了好了,不管出什么事,先去吃饭。忙了一整夜,早就饿了吧。”我经他提醒,才发觉自己又冷又饿,又倦又累,跟着他上了车。他带我去城中大饭店喝粥,滚热香浓黏稠的大米粥端上来,我埋头喝了整整三大碗,才缓过气来,无奈地告诉他:“我们昨天不盘货了吗?查出来少了很多衣服,公司要让我们自己赔。”

“哦?”他停下筷子,看着我说,“是要你一个人赔还是大家一块儿赔?”我摇头:“不知道。其实丢了衣服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按理说应该大家一块儿赔。可是刚刚就为这事大大吵了一架,收银的说这事跟她完全没关系,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要赔钱?卖场的人说衣服是在库房丢的,跟她们在卖场工作的没关系,也不肯赔钱。看大家的意思,这事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连店长也没出声。”我很有几分气愤,其实世上的人和事大都不过如此。人qíng冷暖,世态炎凉。

他想了下,问我:“怎么会丢这么多衣服?”我皱眉说:“不知道。如果说丢一两件还qíng有可原,可是丢了整整有三大箱衣服,我就一直觉得邪门,怎么可能丢这么多!简直是活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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