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记·晏然传(544)

她激动得说不出话,几乎就要哭出来,双手紧紧相握着,口不择言:“太好了……太好了!能等夫人封后也好,我也想拜见新皇后呢!”

我笑看着她的喜悦,因为静妃的死而复杂了许多日的心绪逐渐平复下来,缓缓道:“愿你在宫外过得好。”

她点点头:“多谢夫人……”

秋禾高兴了许久才又平静下来,想了一想,却是问我说:“夫人便想就这么做这个皇后么?”

我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问?你知道陛下待我很好。”

“没什么……”她耸了一下肩膀,“我只是一直不明白嫔妃们的心思。在我看来,这后宫自始至终就是个待不得的地方,不管有怎样的位份、不管陛下待你怎样……”她说着自己也是一笑,“罢了,人各有志,我觉得不好,夫人自有觉得好的理由。所谓……我非鱼,不知鱼之乐。”

“嗯……是。”我思忖着颌首,遂又蕴笑,坦诚道,“不过让我觉得留在宫里值得的,也并不是位份。我在乎的不是这里是哪儿,而是那个人。若单说这后宫,却是没什么意思,要紧的是那颗心。”

她若有所思,俄而沉吟道:“大抵明白……”

我但笑不语,我想她迟早有一天,也会遇到那个让她真正动心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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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晅先安排了芷寒离开,理由让我大为不屑:病故。

我淡问他难道不觉得让一向身子康健的芷寒以这样的理由“死去”太过牵强、太不可信、可能会引起议论么?他的神色更加淡然:“谁敢议论?真有胆子就要求朕开棺验尸好了。”

“……”

一个月后,宜贵姬晏氏暴毙霁颜宫。

她的梓宫还在贞信殿中摆着,接受众人的吊唁。哭得最伤心的当属元沂,我直怕他哭伤了身子,又委实不能告诉他真相。

小小年纪,说漏了怎么办?

于是便让云溪待他来成舒殿,原是为了宽慰他几句,可见他进殿时神色如常,全然没了悲伤。

我有些愕然,他瞧了瞧我的神色,笑而一揖:“母妃不必担心,儿臣知道是怎么回事。”

“……啊?”我讶住,他道:“父皇都告诉儿臣了。”

我大感震惊地看向宏晅,元沂又道:“儿臣有分寸,不会乱说。”

宏晅满意地点了点头:“跟你妹妹玩去吧。”

我半晌无语。宏晅连续看完了好几本折子之后抬头瞧了瞧我:“想什么呢?”

“臣妾在想……”我回过神来回视着他,悻悻笑道,“元沂这小子演戏的本事比陛下强多了。”

“……”他瞪了我一眼,继续看下一本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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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跟我说过要等到我封后之后,却很快安排芷寒走了,弄得我有些奇怪,却又觉得无关紧要是以没有问他。

过了几日,他告诉我说:“凌合郡王和芷容要回封地去了,芷寒会和他们同去,你要不要再见见他们?”

原是要赶这个时间。

我点点头:“这一别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再见了。”

他安排人送我出了宫,到凌合郡王在锦都的王府相见。推开芷容的房门,两人正翻绳玩,我见状不觉笑了出来:“你们俩多大了?”

芷容回过头来,冷静地回给我一句:“三岁半,如何?”

凌合郡王在旁自顾自地喝着茶,也显有无奈之色。闻言转过身,从容向我一揖:“一孕傻三年,夫人别见怪。”

我万分悲悯地看向步了我后尘的芷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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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容有个好丈夫,不用我多担心什么,更让我放不下心的反是这个做姐姐的芷寒。突然离开皇宫,也不知她能否过得好。遂与她去了别的屋中,没完没了地叮嘱了许多,她连连点头一一应下,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说:“阿容说了一句三岁半,长姐还真当我三岁半了不成?我自然会照顾好自己……在说是去他们的封地上,自己的妹妹和妹夫还能让我吃亏不成?”

我好像确实叮嘱得太多了。

又闲说了几句,她忽地神色一滞:“对了……有件事,我揣在心里好久,不知道要不要和长姐讲。因是从前听静妃说的,所以大概不可信吧……但……又觉得长姐就要做皇后了,兴许还是知道为好?”

我好奇地问她究竟是何事,她的神情变得很是复杂,蹙着眉头深有不解:“就是静妃说……说当年晏家落罪是因为……因为陛下?她说是陛下设计害了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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