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有幸配成双(54)

桓泽依旧笑着,对她道:“师姐忘了自己中和乐香的那一次了?”

聂双一听,忿然反驳,“你也知道我中了和乐香,神志不清,还跟我记仇?再说了,那时候你把我抛进池里,我都没跟你算帐呢!”

“好,那次不算。可后来师姐做的,远比这个过分得多。我还真不好意思一样样报复回来。”桓泽道。

回忆,被这样的对话牵起。那时的温情暧昧,轻撩着聂双的心神。她看着他的笑容,心中的郁结渐渐散开,诸多顾忌,一扫而空。她伸手,抬起他的下巴,道:“该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反正方才那个就是没道理,我才不吃这亏。”她说完,一下吻上了他的嘴唇。

再一次触碰,感觉已完全不同。唇舌的交缠,冲破了本来倔强的隔阂。压抑的思念,如洪水决堤。两人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竟是如此渴望对方。只恨不能再贴近一些,不能再紧密一分……太久的等待,让那一吻变得无比绵长。许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痴痴地凝视着彼此。

桓泽笑叹了一声,无奈道:“再这样下去,就真的算不清了……”

聂双也笑了出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算。”她说完,语气一转,柔声问他,“伤口疼么?”

“嗯。”桓泽点头,如是答她。

先前果然是在逞强啊。聂双心想。想起他的保护,她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她垂了头,低声道:“对不起……”

桓泽只怕她又哭起来,轻轻捧起她的脸,道:“应该跟我道谢的,怎么反倒道歉了?”

聂双心头一暖,从了他的话,诚挚道:“多谢相救……”她说到这里,方才想起更重要的事。她凝眸一笑,又道,“为表谢意,我帮你包扎可好?”

桓泽看着她,笑着答应:“好。”

聂双满心欢喜,拿过了他手中的火折,卡在了一旁的石fèng里,随即就要去解他的衣衫。桓泽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自行脱了上衣,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聂双这才看清了他的伤势,那是一道一尺来长的伤口,深约寸余,从肩膀延伸至背部。伤口处血ròu模糊,周围更是淤青一片。

这也能叫做“皮外伤”?聂双皱眉,却不多说什么。她沉默着撕下一片衣衫,替他拭去鲜血。她的动作轻柔无比,生怕弄疼了他。

桓泽察觉她的小心,开口道:“师姐不必担心。我身负魔种,痊愈之力远胜常人。这点伤,很快就会愈合……”

“嗯。”聂双应了一声,却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如今在魔障内,你不要紧吧?不会又用了伏魔针吧?”

“没。”桓泽答道,“师父不准。”

“那你……”

不等聂双把疑惑问出口,桓泽就出声回答,道:“师父替我渡过真气,又传了我安神凝气的心诀。修炼了这几个月,总算有些成效,不会那么轻易被魔障控制。”

“那就好。”聂双稍稍放了心。她将伤口周围的鲜血拭净后,又撕了一片衣衫,开始包扎。她拨开他的头发,就见他的后颈刺着一个花绣,大约杯口般大小。周围一圈火焰之纹她倒是认得,但那中间的就看不明了,似乎是什么神兽。她轻抚过那个刺青,好奇问道,“刺的是什么?”

桓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道:“炎狼哮日。”

“这倒稀奇,什么典故?”聂双一边包扎,一边问道。

“也没什么典故。我本来的名字叫‘邵烺’,暗合炎狼二字,殛天府便刺了此图,不过是身份之证罢了。”桓泽答道。

聂双想了想,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邵烺?”

“嗯。”桓泽道,“后来师父说我的命格火气太盛,便改了‘桓泽’。取 ‘桓桓君子,德泽四方’之意。”

听他语气里满是尊敬仰慕之意,聂双不禁有些好笑,又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洗掉它?”

“洗不洗掉,我都是千影阁的人,没什么差别。”桓泽笑笑,“说起来,你光问我的事,却从来不提你自己。你的名字呢?万绮门的弟子皆称道号,为何你不一样?”

“我师父没给我起啊。”聂双的语气平淡,“我是被遗弃在雁山的,师父救起我的时候,我的身上有一张白纸,写着我的八字和名字。师父说,既然留了名字,说不定会有人回来找我,就没再给我取。”她说到此处,轻哼一声,“扔都扔了,换我也不会回来找啊。可怜我就一直用着‘聂双’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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