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爱同罪(168)

这明显有后续的话听得燕绥眉心一蹙,耐心地等他后半句话。

“明天在盛远,我的庆功宴。”他一顿,一字一句咬着音:“庆祝我成功收购公司。”

他观察着燕绥的表情,哪怕细微的一丝变化也不放过。可令他失望的是,燕绥闻言,半点情绪起伏也没有。

“那先恭喜了。”燕绥面无表情地道过喜,转身走向酒店前台,指了指站在原地的燕沉:“以后凡我公司在酒店有预约,有他在场,请务必通知我助理。”

她的声音不大,正好让站在大堂里的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我退场。”

话落,她再也不看燕沉,抬腿就走。

围观群众辛芽:靠!我小燕总帅炸了!

围观群众陆啸:???

——

上了车,燕绥一言不发窝进后座,陆啸见势不对,再心疼打好的腹稿也只能忍痛咽回去。

送走燕绥和辛芽,他转身看了眼仍旧站在原地的年轻男人。

他此时正望着他的方向,没什么表情,唯那双眼睛,泛着森森凉意,似出神一般陷在回忆里。许是察觉到陆啸的探究,他牵着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那背影瞧着……有那么几分落寞的味道。

——

刚离开酒店没多久的燕绥,手机一声嗡鸣,进来一条短信。

短短的一句话——“明天出海。”

第八十四章

郎其琛踢拉着拖鞋,把毛巾挎在肩上进寝室时,熄灯号刚好吹响。

搁好洗具,他三两下爬上上铺,刚躺好,又探出个脑袋看向睡在他下铺的路黄昏,压低声音叫他:“黄昏。”

路黄昏睁眼,猛得看到一个倒垂下来的脑袋吓得一悚,床板咯吱了一声,他没好气道:“什么事?”

郎其琛还没出过海,对什么都好奇得不得了,眼看着明天就要登上军舰,内心激动,没话找话问:“我看你和胡桥偷偷带那么多烟,不是不让抽吗,纠察看到了怎么办?”

“你懂什么。”路黄昏笑了声:“舰艇上的日子不好过啊,你想想,方圆几百海里内只有你一艘船,除了海水还是海水,海面上漂来个垃圾都要拿望远镜看看。一天二十四小时,扣掉正常的训练,执勤也有大把时间,不带点存货怎么打发时间。”

胡桥刚躺下,他是南辰市本地土著,平日里对同为土著的郎其琛很是照顾,猜他是好奇军舰上的日常生活,好脾气地科普道:“你第一次上军舰可能会不习惯,起码要先晕个四五天适应适应。海上没信号,除非靠岸补给,所以手机大多数就是个摆设的物件。”

“你放心,炊事班的手艺不错,哪怕十天半个月吃不到一口新鲜蔬菜也不会生无可恋。带烟是习惯了,还不得悄悄的有点娱乐活动啊。”

胡桥说到这,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队长也带烟,长得帅就这点好,纠察看他抽烟都睁只眼闭只眼。”

郎其琛被逗笑,傻乐着躺回去,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出神。

直到不知被谁叫了一声,他哑着嗓子应了声,就听路黄昏说:“明天你找个机会问下老大,就问恋爱报告什么时候打。”

郎其琛郁闷:“凭什么我问啊!”

傅征这么凶残,他也很害怕的好嘛!

几人异口同声:“谁让他是你姑父。”

郎其琛:“……”

许是没听到他答话,几人七嘴八舌起来。

路黄昏:“你有保命符,我就不信你大喊一声姑父,老大会不应。”

胡桥这时候和路黄昏站成一线:“保命符没用你不还有尚方宝剑?就让你姑姑往老大面前一站,你看老大敢不敢动你一根手指。”

褚东关:“实在不行,你被老大扔到海里时,我们给你放根绳,你拽着游,省力些。”

郎其琛听不下去了,猛得一个翻身,把被子盖过头顶,闷在被子里的声音瓮声瓮气的:“我才不去喂鲨鱼。”

——

天一亮,集合,整队。

军舰起航的鸣笛声响起,船只从军港驶离。

远在半个城市外的燕绥似有所感,批注文件的笔尖一顿,恍然抬眼看向落地窗外海军部队所在的方向:“辛芽。”

正给她倒水的辛芽一提壶嘴,水声一停,办公室里安静得连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燕绥视线未收回,仍看着海边,喃喃问:“你有没有听到船笛声?”

“没、没有啊。”辛芽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落地窗外,映入眼底的只有南辰市高低错落的钢铁森林。她屏息听了听,刚想笑她幻听,视线落在她难得惆怅落寞的脸上,忽然就什么都懂了。

她压下壶嘴,把水线添至八分满,正欲悄悄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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