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11)

严念卿眼泪扑扑直落,黑暗的房间里,她的长发缠绕在他腻湿的臂膀上,她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脖颈。把最美好的自己给了他。

她像个无助的孩子:“彦钧,你才是我的命。永远都别离开我。没有你,我会怕。”

恍惚的激情里,薄彦钧的身体得到极端的快慰。他摩挲着严念卿细腻的肌肤,温柔亲吻:“念卿,别怕,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哪怕和全世界作对。”

严念卿一时柔肠百结,心内熨热,像有一团火焰在灼烧,她急切的想要表达体内如潮的情感,却奈何言辞穷鄙,她颤抖着双手,不顾羞赧的伸手摸索着薄彦钧汗涔涔的面颊,每一下都是缱绻的深情,沾染着湿泪,她忘情的亲吻他,呢喃道:“我不要你和全世界作对,有你在,我的全世界就在。”

“……”

她与他,像玻璃遇上了阳光,折射的,是一整片璀璨到刺眼的未来。谁也未曾想过有一天会分开,会各奔东西,会在别的世界里安生立命。

严念卿大四毕业,在学校附近租房和薄彦钧同居。那时候的薄彦钧还在读大二。他只是个普通单亲家庭的孩子。每个月几百元的生活费。严念卿家里虽不富裕,从小却是溺爱到极致,虽然后来和家里闹崩,但她从不觉得自己真的会和父母闹一辈子。她总是异常的心疼薄彦钧。那时候严念卿已经开始了跑龙套的生涯,一天跑两场戏,每个月总有个一千多的收入。她把挣得钱都花在薄彦钧身上,自己买衣服都去批发市场买最便宜。她总爱笑眯眯的说自己是在投资。未来他发达了,她都讨回来。

两个一穷二白的年轻人最爱做的事就是计划未来。头挨头在装修简陋的小房子里画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蓝图,画着画着,彼此都满足的笑了。薄彦钧小她三岁。严念卿和他在一起时,他才刚18,而她已经21。那时候她最爱文绉绉的说:“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而薄彦钧则坏心的配合,不住的点头说:“是啊是啊!老姐姐!”

严念卿从来不会真的和他生气。她爱他,甚至到很久之后的后来她回想起来,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爱他。

也许,爱从来都是没有道理的。她说不出来自己爱他什么,却怎么都没有办法不爱他。

那个一笑起来左边有个笑涡的男人,她曾经认真的许以终身。即使那时候他还一无所有。

他总说要她为他生个孩子。要是男孩。因为他喜欢。

她笑着乜他:“那要是没有儿子呢?”

他也笑:“没有也无所谓,反正我已经空前绝后,生下来也不可能比我更厉害了。”

她骂他没深沉,却还是迷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

那时候严念卿身边总不乏追求者,但她从未动心,而对于薄彦钧,她也总是一百个放心,对待这段感情,她太过自信。以至于没有笑到最后。

那个曾说她是他的命的男人,也是用同样一张她深爱的脸对她说抱歉。

浓黑的眉毛皱起来的样子很不好看,她还是喜欢它们舒展的样子。她痴痴的望着眉毛的主人,他说什么一句都没听进去,只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

他说了什么她已经记的不清楚。只记得他说:“念卿,我们分手吧!”

她懦弱的哭,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变故。她爱到骨髓里的男人要和她分开。她像每一个愚蠢沉沦在爱情的女人一样问他:“为什么?”

他缄默。这缄默像一刀一刀的伤,在她心里排山倒海的疼着。

良久的良久,望着泪流满面的她,他不再如过去一看见她的眼泪就手忙脚乱。甚至有些厌烦她的不干脆:“念卿,你不要动不动就哭,哭多了,我都麻木了。”

严念卿知道自己的样子很难看。可她无法克制此刻的本能。她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想上去握着他的手,可他躲开了,“念卿,别这样,没有用。”

原来,他是真的不爱了。不是她太爱哭,是她的眼泪,他不在意了。因为他不在意了,所以他才做尽让她伤心的事。

他曾说像香樟一般爱她,四季常青,永不凋零。其实他错了。香樟不是四季常青,永不凋零,而是新枝叶长出来,旧枝叶才落下,所以看上去四季常青。

多么的像他。

与他同龄的江西给予了他最多的新鲜,她年轻鲜活,而严念卿,已经被这三年相濡以沫的生活里磨砺成一个普通的女人,再美的容貌也被生活磨得失去了光华,她不再能吸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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