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弦(37)

温暖这才走到桌前,隔着两米阔的原木桌,她的视线停留在对面桌沿。

“怎么了?”他问。

“啊?”她不解地抬起头,乍然撞进他含笑未去的眸子,那神色似若有若无地关切,又似与她隔绝着三千里河山只冷眼凝睇,无心分辨,她瞳子一低已调离目光。

唇角微勾,他道,“你没事吧,怎么心神恍惚的样子。”“你叫我有事?”她反问。

他不作声,一会,忽然问,“你哭过几次?”“为什么问这个?”“答我。”她迟疑一下,“一两次吧,不记得了。”“什么时候?”她皱了皱眉,嗓音有些沙,“我不想谈。”“温柔说,那夜是她第一次见到你哭。”心底那根由全身所有最敏感的神经末梢纠结而成,十年来永不能被触及的绝痛心弦,在那一刹,忽然就断了。

她张开眼眸,那么淡地看着他,隔膜得仿佛她与他之间两米见外的距离是无法跨越的阴阳两世,隐着烦躁的瞳子清盈不再,脸上几乎露出一种与多年清雅形象完全不符的冷笑,“你以为我是为你而哭?”他弯起唇弧,“难道——不是?”“相信我,就算排到银河系也还轮不到你。”语气前所未有地疏离。

占南弦不怒反笑,只是那弯得灿烂的笑容与寒光眸子毫不相衬,“这点我还真的信,在你心里排首位的永远是朱临路?所以无论如何你也不会向我开口?不管什么事你永远只会找他,是不是这样?”她窒了一窒,“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明白?”他冷冷嗤笑,“不是你叫朱临路收留郭如谦的?温暖,你越来越了不起了。”

她不自然地别开头,“郭如谦有份参与那个案子,代中以后实施起来也需要人手,他们互有所求关我什么事?”“你还和我狡辩?你同情他们,你不想赶尽杀绝,可以!但是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你是还没开口就认定了我不肯答应?还是你宁愿和我作对也不想欠我半点人情?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有任何纠葛?”她咬唇,再一声不发。

盯着她避而不视也丝毫不打算作任何解释的脸,寒怒从心口倏地往上蔓延,抿紧了唇的他将眸光转开,两人一动不动,阔大空间内死寂无声,顷刻后他从椅里起立,忽地拿起桌面的大叠文件对着玻璃墙猛甩过去,在啪声巨响中他抄起车匙离开。

第七章 夜遇,初恋(1)

星期天温暖照旧待在家里,穿行于餐厅厨房,一样样精心准备,做好五六道菜,全部用精致的白底蓝花瓷具盛起,摆在餐桌上十分悦目,忙完已是中午时分。

出乎意料地,温柔连招呼也不打人忽然到来。

在她的惊讶中温柔瞪大双眼,“怎么一个人做这么多菜,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是你和我心有灵犀知道我会来?”温暖给她添了副餐具,始终是两姐妹,有什么隔夜的恩仇?温柔再看了眼桌上菜式,瞥向她,“你不会是因为寂寞吧?”温暖笑,“是啊,怎么不是,你不来我肯定寂寞,女人做饭就象古时侯摘梅,都需要人欣赏,否则一枝折得,天上人间,没个人堪寄,简直寂寞到老死。”“要是我肯定不做摘梅人,只做赏梅的,譬如拿银子去砸一二三四五个美男回来,让他们每天给我做饭,一家不好去另一家,怎么样也不愁寂寞。”温暖乐,“看样子最近赚不少?”都可以养一二三四五个美男了。

“没见过这么好的时候,即使开盘时跌过几百点收市前也会冲上去。”“听说不仅是你们,就连百分百的散户也赢钱。”“恩,在这种大势下还输的人,这辈子千万不要碰股票。”“既然人人都赢,那输的是谁?”“当然是接最后一棒的人。”“啊,明白。”输的自然是在最高价位买进的那一拨。

“不管是美国日本还是香港台湾新加坡,全球都创造过股市神话,指数在一段时期内飚升到令人不能置信的地步,这个过程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发死离场的,套死贪心的。”

谁都不知道每日均涨几百点一天比一天刷出新高的势头会在何时终止,也许再过几千点,也许再过上万点,也许不过百点,也许就在明天。

总有一个尽头,总有那么一天,在某部分人于最高价位买进时,忽然之间,也许只是眨几下眼而已,就已经风云变色直线狂泻。

手里所持股票即使打进最低价也赶不上它跌的速度,系统也会因为过度使用的巨大冲击而崩溃,交易所里电子屏上数字跳速之快根本让人无法看清,只需犹豫一秒已没了先前的价位想抛都抛不出去,极短的时间内就已经跌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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