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妻为妾(2)

他本是京都贵胄子弟,与各世家子弟、名媛贵女们都是玩伴,自然见习惯了美人。可是无论是谁,似乎都不如眼前这个清丽的小娘子这样灵动、娇俏。

再仔细看看,也不能说她美得惊世骇俗,只是她的五官看起来让人觉得特别舒服。两弯眉浅黛微蹙,一双漂亮的杏仁眼眨啊眨啊,两排扇子似的翘又浓密的睫毛就像墨色蝴蝶一般扑闪着翅膀,他的心跳快得……简直心如鹿撞。

“公子,你怎么了?”小娘子觉得这人实在奇怪,心想哪有人这样,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变傻了,莫不是被大日头晒坏了?

“公子,喂,公子,你到底怎么了?”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盛允桢这才像受了惊似的清醒过来。他面上一红,还没来得及想好要不要向这小娘子道歉,便看到了几根像青竹,但是更细,而且关节处还长着细细长长叶子的东西。

“这、这……”盛允桢下意识就觉得这小娘子看起来为人和善,应该不会骗自己,可他实在不认得这东西,怎么敢吃?

小娘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道:“你没见过这个吧?这叫芦粟,是山上野生的甜高梁杆,吃着可甜了,不信你试试。”

她见眼前这人华服玉冠的,定是个富家公子,恐怕不认识芦粟,更加不会吃了。于是她便示意他先接住了她递过去的一根芦粟,然后当着他的面,先是揭去了芦粟杆上的叶片,然后从芦粟关节处撕下坚硬的碧绿表皮,立刻露出了里头浅青色,饱含水分的纤维。

其实她也不怎么渴,可为了要示范给他看,她还是咬下了一小口芦粟杆,先抿着唇在嘴里细细嚼了起来,然后秀气地捂着嘴,将嚼去水分的残渣给吐到了一旁。

盛允桢被渴得不行,见了这小娘子的示范,连忙也有样学样地揭去了芦粟杆上的外皮。只是他动作笨拙,手忙脚乱地弄了好久,才揭去了芦粟杆表面的硬皮,待露出了浅青色的杆肉之后,这才咬了一大口。甜润、清凉的丰盛汁水顿时滋润了他干渴的喉咙,又缓缓流进胃里,将他那满腹的臊热暑气尽数解除。

盛允桢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手里这根长得很像竹子的芦粟,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不,这么好喝的芦粟?渴得喉咙快要冒烟的他,忍不住三口两口就将小娘子递给他的这根芦粟给吃得一干二净。

“怎么样,现在不渴了吧?”小娘子笑吟吟地问道。

盛允桢又一口气把她递过来的三根芦粟杆给嚼吃完,这才意犹未尽地点点头,朝她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小娘子。”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里没有茶水铺子的原因。对了,公子,你来这里做什么?”那小娘子好奇地问道。

虽然知道她美艳异常,但盛允桢还是不敢抬眼看她,唯恐唐突佳人,便垂下眼睑说道:“在下自京城而来,准备去前面的翠竹山庄……”

“翠竹山庄啊,我知道那里,你是头一回来吧,要不要我带你走上一程?反正也顺路呢。”小娘子笑盈盈地说道。

盛允桢正求之不得。明溪离了此处,他也正愁着不识路呢,当下便立刻应允了,还朝那小娘子谢了又谢。

二人虽同路而行,可盛允桢却见那小娘子一直离自己半步,若他在分岔路口走错了方向,那小娘子便会立刻出声制止。他想着这小娘子生得如此美貌,虽然言语天真、烂漫,却绝不粗俗,不由得顿时心生好感。

又见此处重峦叠嶂、苍山绿水,远观曦雾袅袅、烟波浩淼,近看奇石毓秀、山花如霞,他一时高兴,便吟诗道:“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山因云晦明,云共山高下……”

那小娘子听了,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不料盛允桢已经转过头去眺望远处的风景去了。

“依仗立云沙,回首见山家。野鹿眠山草,山猿戏野花……”小娘子见他久久不吟下半阙,便接过他未吟完的半首诗,继续吟唱道:“云霞,我爱山无价。看时行踏,云山也爱咱。”

盛允桢一惊,转过头来,将这小娘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这是前朝圣贤张养浩所作的双调令,双调令的意思,即是将得胜令与雁儿落这两首词牌调合二为一,作出来的词句琅琅上口又清新脱俗,深得盛允桢的喜爱。

而这位张公虽有才干,但名气到底不如李杜,留存于世的诗作不过三五首而已。可这样偏冷的诗句,这乡野村姑居然也能信口说来?

再这么一打量,只见这小娘子虽然着粗布衣裙,素面朝天的,但却是一副衣着整洁、乌鬓如云的模样,却与寻常村姑十分不一般,难道她竟是位富贵人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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