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娇娇的戏本子写作很顺利,和葱头儿接触越多,容娇娇越发觉得他的好。他似乎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能文能武,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优秀得多。
而且,他还很洁身自好。
其实时下戏子的身份低,有时会论为权贵的玩物,为了立足,他们会想尽办法讨好权贵金主,以期从他们那里获得更多赏赐,多一份安身立命的本钱。
但葱头儿和他们不一样,他唱完戏就回后台,卸完妆就回家,就戏院和家两头跑,并不会为了金钱和利益去讨好贵族和富人。
容娇娇亲眼见过,也有看信喜欢上他的戏,要他出来接受打赏,然而他一次也没出来,都是班主刘大海亲自出面来处理的。
想来,是他跟刘大海表明过态度吧,否则他一个新人凭什么让坊主亲自出来帮他处理。
身份低微轻贱而不自贱,这样清高孤傲的他,特别让人稀罕。
容娇娇对他的印象更好了,他在她心目中成了最完美男人的代表。
哦,不,若是他不是戏子才是完美。
容娇娇顿时又鸡血满满,她要快点写完戏本子,早早帮他出名,等他攒够后半生的钱,她就劝他离开戏班,哪怕做点小生意也好,总之比做戏子好多了。
容娇娇连续写了好几日,终于写完了一半戏本子,她自己反覆看了好几遍,总觉得哪里还有些不妥,但她自己看不出来,想着去找葱头儿再看看,没有问题了,她再继续往后写。
路过一家卖冰粉的,她买了两碗,打算一会儿与葱头儿一起吃。
冰粉加了红糖水,闻起来冷甜冷甜的,甚是解暑,葱头儿应该喜欢吃吧。
容娇娇心情雀跃,一路步履轻盈来到太白楼,才到门口,她便见到了葱头儿。容娇娇眼睛一亮,抬起手正准备同他打招呼。
可是,几个粗犷的男子跟着他走了出来,他们嬉皮笑脸地朝着他围了上来,有人抓住他的手、有人搂住他的腰,然后以一种……像绑架又不像绑架、像哥们儿好又不像哥们儿好的姿势,把葱头儿架了起来,硬拖着走了。
容娇娇呆住。
这些人粗鲁无状,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容娇娇看不到葱头儿的脸,不知道他的表情是怎么样的……愤怒?害怕?还是……妥协?
容娇娇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她记得之前有一次,有位公子哥儿看了葱头儿的戏,对他很是欣赏,守在后台一定要请葱头儿去他的别院吃酒,葱头儿不答应,那公子哥儿便放狠话说,总有一天要他主动求饶。
会不会是那个公子哥儿派人来绑架葱头儿了?
容娇娇听过很多权贵富人都有一些变态的癖好,比如喜欢玩男人之类的。
葱头儿个性刚硬,哪里受得了这气,他若真被抓走,要嘛鱼死网破要嘛你死我活,断不能轻易了结。
葱头儿不能被抓走,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被人抓走!
略愣神的工夫,葱头儿已经被那群人架着走出了老远,容娇娇担心他,连忙跟了上去。
那些人人高腿长走路飞快,容娇娇一溜小跑着才勉强跟得上。
容娇娇气喘吁吁一边跟着葱头儿、一边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解救他,然而事起仓促,她根本没办法求助,只能紧紧跟着。
葱头儿似乎在挣扎,但是对方人多势众,他根本挣脱不开,那些人嘻嘻哈哈挟持着他,然后齐齐进了他的家门。
容娇娇追得气喘吁吁,热血上涌,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冲进了院子。
可那些人已经押着葱头儿进入了堂屋,堂屋里还传来了猥琐大笑的声音、跟打雷似的大嗓门的声音,闹哄哄的几乎就快要将屋顶掀翻了!
容娇娇站在院子里,从人缝里勉强能看到葱头儿的一角,他正被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围着,有人拎着酒坛过来,站在他的面前。
视线被阻隔,容娇娇听见他们在要逼他喝酒。
怎么办?她打不过他们,可是她又不能看着葱头儿被他们欺负,她无法想像,若是葱头儿被他们灌醉了,会遭遇什么。
日头正当午,火辣辣的光线直直地照射下来,那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刺得她皮肤微痛。
容娇娇眯着眼睛,忽然一束光线刺入她的眼中,她皱着眉头,侧了侧脸,发现了靠在墙边的兵器架子。
这兵器架子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便见过,是葱头儿平日练功用的。
里面的声音越发吵闹,葱头儿似乎在推辞,可那些人根本就不愿意放过他,容娇娇心中一痛,勇气顿生。
她要保护他!
容娇娇跑到兵器架子那边,将手里的红糖冰粉和戏本子放好,然后拔出了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