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不见叶(两相错之一)(34)


屁股刚落坐,尤成汉就忍不住问:「吵架了?」
「喝点什么?」贺昕走到书房角落的酒柜前,「威士忌、波本,还是说你有更好的建议?」
「早上十点钟,我的建议就是不要喝酒。」
「好吧。」他拿出两个杯子,给尤成汉倒了杯冰水,给自己一杯苏格兰威士忌。
「吵得很严重?」尤成汉接过他递来的杯子,打量着贺昕的表情。
贺昕坐回到桌后,垂眸抿啜着威士忌不回答。
「行样子找猜对了,不过在我的记忆里,你可是从来没有和女朋友吵过架的,因为在有不和的苗头时,你就已经把对方甩掉了。」尤成汉笑了笑,「怎么,是婚姻改变了你吗,再让我猜猜,从公司调走的两个保镖,是用来看着茵茵的吧?」
贺昕还是没吭声,看样子,他又猜对了。尤成汉无奈地一叹,「为什么要这样,她看起来很糟糕,你也是。」
细碎的胡渣、暗沉的脸色,还有阴郁的眼眸。每一个细节,都表示出他比徐茵茵好不到哪里去。很明显,这对争吵的夫妻是在彼此折磨。
尤成汉的询问终于弓起了贺昕的反应,他缓缓放下杯子,修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玻璃杯身,「我很好。」
「是吗?」尤成汉明显不相信的口吻。
「当然了,吃饭、睡觉、集邮、上班,一切都很正常。」
「正常?你把自己的老婆锁在家里耶。」
贺昕一滞,轻拢着玻璃杯的手微微收紧,声音冷凝,「那是她自找的。」扭曲他的好心、对着他大吼大叫,之后不仅毫无忏悔之心,还企图收拾行李逃跑。虽然贺昕觉得自己那天的话也说得有些过分,但他坚信,大部分的错是在徐茵茵身上。
所以这次他绝不妥协,也不会像上次那样躲出去。
他就要把徐茵茵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冰着她、不理她,直到她肯低头认错。两个星期飞逝而过,虽然她显而易见的憔悴让人心疼,贺昕总是心痒难耐地想要去拥抱她,可徐茵茵一点道歉服软的意思都没有,这让他的怒火无法沉淀,也就不肯拉下脸来理她。
所以冷战仍旧继续,看似没有尽头。
尤成汉托着下巴,扮演起和事老的角色,「欸,男人嘛,要学会适当地退让。」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退让?」贺昕硬邦邦地反驳,忍不住举杯灌了一大口威士忌,他已经退让得够多了。
「再怎么说,你也不该关着她吧。」尤成汉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倏地促狭一笑,「还是说这是你们夫妻俩的某些特殊癖好?」
「滚。」
尤成汉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不要闹了,你们又不是小孩子,吵什么架。」
「是她要和我吵。」
「还是那句话,你就不能让让她吗?」
「不能。」毫不犹豫的两个字。
尤成汉简直哭笑不得,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贺昕和女人吵架,也是第一次见他在某件事上这样的偏执。以往的情况下,如果他遇到了让自己不愉快的人,那肯定会弹一弹小手指,轻而易举地让对方滚出自己的世界,免得蹦出来碍眼。可现在是怎样,越是惹他生气的越是要关起来。
贺昕的一反常态,令尤成汉忍不住把那个问了很多次,却始终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再度抛出来,「既然这么讨厌,当初为什么要结婚?」
曾经的贺昕躲徐茵茵像是躲瘟神,甚至连聊都不愿意聊她。这样的人,在某一天忽然宣布要把这位瘟神娶回家,这让他们如何不好奇。可贺昕始终都没说是为了什么,他愿意娶,徐茵茵也愿意嫁,双方父母又同意,所以他们这些做朋友的没道理不送上祝福。可贺昕的大婚之谜,至今仍未解开。
尤成汉的旧事重提,令贺昕脸色一沉。
当初?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回忆当初。那时的徐茵茵虽然黏人又烦人,却比现在要可爱得多!起码那时的她,全心全意地信任着自己。不像现在敏感多疑,竟然恶劣地把自己的好意当成是羞rǔ。那些曾经充斥在她眼眸中满满的依赖与信任,那些他曾经充满恶意地想要切断的温暖感情,现在在他想要得到的时候,却统统都不见了。
「我记得在结婚前,你们两个就变得很奇怪。」尤成汉敲了敲方正的下巴,似乎是在回忆,「那时候,你们在偷偷恋爱?」
在尤成汉问出他们为什么要结婚的时候,徐茵茵刚巧经过书房。本想回房间休息的她,却因那从虚掩门fèng间钻出来的声音,而停下了脚步。虽然知道不应该偷听,可是贺昕的声音却像是一条无形的锁链,捆住了她的双脚。有多久没有好好听他说话了……
或低沉、或沙哑、或冷凝,不管是什么样的语气,都让她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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