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132)


可也就是这样的一个辰年,才会引得他动心。
封君扬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低声道:“若是实在放心不下寨子里的人,待你身上的毒都除尽了,我陪着你回去找一找他们。”
辰年闷在他的胸前沒有说话,只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着夏日渐深,天气越发酷热难挡,辰年每日的运功逼毒时间也愈加难熬。其实从第十几日起,辰年便已无毒血可吐,可朝阳子就是不肯放松要求,非得盯着她在日头底下坐足一个时辰才肯罢休。
辰年恼恨至极,偏又无计可施,她有心不听朝阳子的话,可只要耽误了半刻功夫运功逼毒,身上定会有几处穴道隐隐作痛。她不敢真拿自己的小命去和朝阳子赌气,只能老实地听话晒太阳去,然后看着树荫底下朝阳子那小人得志的样,恨不得哪天用布袋罩了这人,狠狠地揍他一顿出气。
这一日封君扬前面有宴席,就沒过來陪辰年吃晚饭,她独自一人吃了些东西,侍女又要上前过來往她脸上涂抹药膏,辰年忍不住烦躁地挥了挥手,气道:“不抹了,不抹了,反正抹也白抹,大不了就和黑老道一样黑算了!”
她本是无意,不想却正好打在那侍女手上,将侍女手上捧着的药罐一下子打翻了。那药罐落在地上应声而碎,辰年不觉呆了一呆,还未回过神來,那侍女已是跪倒在她面前磕下头去,连声告罪道:“奴婢该死,姑娘息怒。”
辰年跟在穆展越身边长大,早早地便学会了打理自己的事情,从未使唤过奴婢,就是后來跟着封君扬來到青州,她也很少叫侍女贴身伺候。这是因着要疗伤独居,才不得已接受了封君扬派过來的两个侍女,却也只是当她们是过來与自己作伴,对她两人随和的很,并不曾真的对她们呼來喝去,更不曾有过责骂。
她沒想到自己会失手打掉侍女手中的药罐,更料不到侍女会是这般反应,像是她会苛责她一般。惊愕过后,辰年不觉沉了眉眼,说道:“你起來。”
那侍女却是不肯起身,仍跪伏在地上求饶。另外一个侍女听到动静从外面赶进來,进门看到此情景也是怔住了。
辰年声音也冷了下來,又重复道:“我叫你起來。”
愣在门口的侍女反应过來,连忙上前來将跪伏在地上的侍女,口中斥责道:“还不快起來,姑娘又沒怎样你,你这是做什么?”
那侍女这才怯生生地站起身來,却是立在一旁小心地瞄辰年的脸色。辰年心中本就烦躁,莫名遇到此事更觉郁闷,索性把屋子留给那两个侍女打扫,自己转身大步出了院子。她习惯性地往封君扬的住处走,待到半路时才记起封君扬在宴客,脚步不由就慢了慢,迟疑了一下,转而走到路旁的一棵柳树下,倚着树身席地坐了下來。
夜晚虽不似白日那般燥热,却也并不宁静,近处花糙从中交织着夏虫的鸣叫,远处随风传來隐约的欢声笑语。辰年心头的烦闷不见退散,却又漫上了孤寂与落寞,越发堵得难受。就这样坐了一会儿,小路上忽传來行人的脚步声,辰年不愿被人看到自己坐在这里,下意识地往树荫下缩了缩身子,谁知那脚步声却在近处停下了,就听得一个男声低低地喝问道:“谁在那里?”
☆、第九十五章 闲言碎语
辰年听出那是郑纶的声音,便应声答道:“是我。”
外面的郑纶似是有些意外,在远处站了站,拂开垂下的柳条走了过來。辰年忙从地上站了起來,胡乱地抹干了脸上的泪水,向着他说道:“是郑统领,是我,谢辰年。”
郑纶在辰年身前几步处停下脚步,问道:“谢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无事,就是一个人坐坐。”辰年答道,她顿了顿,又问道:“你从阿策那里过來?”
“是。”郑纶简短答道,然后就沒了话。他对辰年印象十分不好,最初只是觉得她言行轻浮,对着谁都是嬉皮笑脸,后來见她与叶小七在人前便那般亲密,心中便认定了她行为不检。谁知再重逢时,她摇身一变竟然又成了世子爷的姬妾。这样的行径,在他眼中已是算得上水性杨花,偏世子爷却还那样喜欢她,为了她连芸生小姐都疏远了。
思及此,郑纶不自觉地敛了剑眉,淡淡说道:“谢姑娘若是沒有别的吩咐,郑纶就先退下了。”
辰年却出声唤住了他,犹豫了一下,这才问道:“郑统领,阿策今天晚上宴请的是些什么人?”
郑纶答道:“贺家十二公子,薛将军和薛家小姐,还有芸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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