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176)


小柳本一直由叶小七护着躲在高台一角,此刻才辨出劫持自己父亲的竟是辰年,不由愕然叫道:“辰年?”
叶小七那里更是惊怒异常,高喝道:“谢辰年?你做什么?”
辰年一时顾不上理会他们两个,只向着远处的张奎宿叫道:“张大当家,你若是不想蒙受不白之冤,那就回来与众人说个清楚!”
张奎宿稍一迟疑,便真的不顾身边人的反对返了回来。
单舵主一时并未认出辰年,只向她喝道:“既然要说个清楚,那就先放了二当家!”
辰年笑道:“那可不成,你们人多势众,我总得先指着二当家来保我的小命。”
一旁小柳瞧辰年竟然用父亲之命相逼,含泪悲道:“辰年,你放了我爹,我去给你做人质便是!”
辰年瞧她这般,心中不觉有些愧疚,解释道:“小柳,我扣住二当家只是要大伙都先别动手,好好把事情说清楚。既不要错怪了谁,也不要放过那真正的内奸。你先下去,回头我再与你解释。”
小柳愤然叫道:“那是我爹!”
辰年微微皱眉,说道:“我知,可死在飞龙陉的那几百口也都是人命,不能叫严婶子她们都白白死了。到底是谁出卖了寨子里的家眷,总得查个清楚!”
`
那单舵主见辰年挟持文凤鸣,执刀对她怒目相向,大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凭得什么来管咱们清风寨的事情?”
辰年把文凤鸣交给陆骁控制,自己则飞身跃至鼓上,将覆面的黑巾扯了下来露出真容,向着台下寨众朗声说道:“在下谢辰年,寨子里的兄弟应有不少都还认得我,穆展越穆四爷便是我义父!”
她这样一喊,台下便有年轻些的寨众认出她来,“小四爷,真的是小四爷!”
辰年又高声道:“大伙都先莫动手,听一听到底是谁害了咱们清风寨,又是谁出卖了咱们那些家眷亲人!”她侧头去看张奎宿,说道:“张大当家,你既已承认是你与杨成勾结杀了薛直,那你告诉大伙,为何要做此事?”
张奎宿还未开口,文凤鸣却是先冷声说道:“你与穆展越都听命于张奎宿,本就是一丘之貉,你的话如何做得真?”
辰年闻言不怒反笑,说道:“二当家,你这般不容人说话,莫不是因着自己心虚?我义父待在这清风寨十几年从不参与寨中事务,这清风寨谁人不知?哪里来得听命于张奎宿之说?”
文凤鸣反问道:“他刺杀薛直难道不是奉了张奎宿之命?”
辰年笑道:“自然不是,我义父杀薛直是奉了清风寨大当家之命,至于这大当家是谁,我可敢说义父他老人家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若你文凤鸣是这清风寨的大当家,义父也能听你的命令!”
她脸上笑容一收,转头与众人正色说道:“诸位都是清风寨的老人,想必也清楚我义父的为人。当初清风寨收留我们父女,我义父便应了替清风寨杀十人以作回报。薛直是那第十个,他取了薛直人头,便说还完了清风寨的恩情,这才带着我离开山寨。当时飞龙陉分别之时,诸位中也有不少人在场,该是知道当时情形!”
一直不言的鲁嵘峰上前道:“正是如此,我鲁嵘峰可以作证。”
台上又有两位一直保持中立的头领站了出来,应道:“我当时也在场,确是如此。”
文凤鸣心中有些慌乱,忙又道:“便是你与穆展越与张奎宿不是同谋,可你那日都跟着云西封君扬走了,谁知你此时回来又包藏着什么祸心!”
辰年似笑非笑地看向文凤鸣,说道:“二当家,我是不是包藏祸心,这事咱们后面再说,我人都在这里了,难道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她顿了一顿,偏头看一眼张奎宿,又说道:“张大当家,你既已承认了杀薛直是与杨成合谋,那我想问一句,你为何要这般做?为何要拉着清风寨介入军镇之争,惹来这灭顶之灾?”
她所问的也正是台下众人不解之事,倒也没人反对。
事到如今,张奎宿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他背心被那单舵主打了一掌,内伤颇有些严重,当下深吸了口气,忍了剧痛提声说道:“我是受杨成所骗。他说眼下大夏内乱,民不聊生,而漠北鲜氏崛起,日渐南侵,总有一日会如先前北漠一般攻入靖阳关内,到那时,江北各军镇若依旧是各自为战,定要被人鲜氏个个吞灭,鞑子又要占我江山,屠我百姓。”
此言大大出于众人的意料,便是辰年也未想到杨成竟是用这套家国天下大义凛然的说辞来打动张奎宿。

鲜橙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