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362)


“承天道?”封君扬微微扬眉,问道,“承什么天道?”
“少打岔!”朝阳子自觉失言,不敢接他这话,只横他一眼,继又说道:“而且还有道爷我,道爷我是她的义兄,不会平白看着她受你欺负。若是她与你两情相悦,那我绝无二话。可若是你敢欺负她,道爷拼着这条命不要,也叫你小子得不了好去!”
封君扬听完他这话,颇有些哭笑不得。如若往常,他自然不肯受朝阳子这般威胁,可朝阳子既是辰年义兄,辰年又是那般重情重义的性子,他少不得多给朝阳子几分敬重,闻言便就不卑不亢地应道:“我爱惜她还怕不够,怎会去欺负她?”
朝阳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拎着医箱出了门。
封君扬亲自把他送到门外,转身回来交代廊下的侍女下去抓药。直到天色擦黑,那药才熬好,封君扬虽不忍心,却也只能把辰年唤醒,将她搂入怀中,药碗端到唇边,柔声哄道:“喝了药再睡,乖,听话。”
辰年睡得头脑晕沉,迷迷瞪瞪地把药喝完,这才惊觉出不对劲来。她抬头看看封君扬,又再低头看看自己。如此这般几次来回,倒是把封君扬瞧得乐了,笑道:“不是在梦中,是真的。”他说着,手指拨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颈下被她啃的红紫之处,戏谑道:“你自己看看,昨夜里可是你对我用强,不能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
好一会儿,辰年面上的震惊之色才逐渐退去。她低垂下头,用被子裹紧了自己,复又趴了下去,不言不语。她这个反应出乎封君扬的意料,叫他不觉微微凝眉。他做好了各种准备,不论她是恼怒也好,羞涩也好,又或是翻脸不认帐,他皆都有应对之策,可他偏偏没有料到她会这般平静沉默。
封君扬把药碗放置一旁,安静地看辰年片刻,伸出手去轻抚她的散发,低声道:“辰年,没有什么比生死更能照清人心,你心中是否还爱我,你比我更清楚。所以不要说昨夜里你是神志不清,才会和我那般。那才是你的真心,被你强行压制的真心。”
辰年默了片刻,却是冷声说道:“封君扬,你出去,我想自己待着。”
这个时候,封君扬怎肯轻易离去,他非但没走,反而从c黄边换坐到脚踏上,凑近了她,道:“辰年,我们活在这世上,已是这般不容易,既然彼此相爱,为何还要相互折磨?”
辰年被他迫得无路可走,猛地从c黄上撑起身来,盯着他怒道:“我爱你,没错,我爱你。不管别人怎么瞧不起我,不管你怎么算计我,我就是没有出息,我自己犯贱,我就是喜欢你。封君扬,你得到这个答案,可是满意了?”
她努力地瞪大了眼,可即便是这样,眼中还是现了泪光。
封君扬却是含笑看她,温声道:“不满意,你总得嫁了我,再给我生上七八个孩儿,和我白头到老,我才能满意。”他伸手去抹她眼角上的泪,声音柔和而坚定,“谢辰年,你嫁我,好不好?”
辰年怔怔地看他,他很少这般连名带姓的叫她,她不禁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哑声问他道:“封君扬,你要娶谁?”
封君扬弯唇微笑,答道:“谢辰年,封君扬要娶谢辰年,他不娶什么贺家嫡女,不娶什么王女遗孤,他只娶江北女匪,谢辰年,那个在飞龙陉中,劫了财又劫色的小女匪。”
辰年愣了片刻,强自咧嘴笑了笑,眼泪却是刷地一下子流了下来,道:“封君扬娶不了谢辰年了,他们两个已经走得太远,早就回不去了。”
“回得去!”封君扬仔细地擦着她脸颊上的泪水,淡淡说道:“只要方向对了,不管多远,我们总能再走回去。难道还有什么比生与死的距离更远吗?我们一步步地走,你若是觉得辛苦,那就站在原地等我,让我去寻你。”
辰年看他半晌,忽地趴在枕上放声大哭。封君扬轻揉她的秀发,任由着她哭。待那哭声渐渐停歇了,这才说道:“辰年,之前是我错了。你恼恨我也好,瞧不起我也好,都先站在那里,等我一等,可好?”
辰年听了这话,心中反倒更觉委屈,她知封君扬此人一向会哄人,忍不住拾起枕头去砸封君扬,气恼道:“姓封的,你非要勾我哭是不是?你话比谁说得都好听,你早做什么去了?”
封君扬被她砸倒在地,却是呵呵直笑,道:“我怎是要勾你哭?我不过是说我的心里话。”
辰年恨恨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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