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379)


顺平略一思量,又道:“不如这样,你假作愿与他们一同走,瞧瞧到底是个什么况。”
鲁嵘峰应下,忙独自回了自己住处。
灵雀正在房中焦急等待,见父亲回來,忙迎上前來,小声问道:“怎样,江大叔可要随咱们一同走?”
鲁嵘峰假意叹了口气,道:“我旁敲侧击地问了问他,可愿意再回山里?不想他却要跟着这封王爷建功立业,我看他这般,什么也沒敢说,就赶紧回來了。”
灵雀哪里想到父亲是在骗自己,瞧他这般唉声叹气,反而劝道:“人各有志。他既然愿意留下,那咱们就不去管他了。”
鲁嵘峰点头,又道:“爹爹一时糊涂,才给那王爷做了眼线,心里一直自责懊悔。你说大当家可真能原谅我。”
灵雀一心要把父亲拉出泥潭,闻言道:“爹爹放心,大当家是个什么脾气,您还不知?放心吧,她不会记恨爹爹的。”她说着,顿了一顿,又低声道:“若万一大当家不肯原谅,那咱们父女就另去别处。天大地大,总有咱们的容之所。”
鲁嵘峰这才似下了决心,道:“行,爹爹和你走。”
他父女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便就偷偷出得门來。顺平早与府中暗卫打过了招呼,自是无人去拦他两个。两人一路顺畅地出了城守府,专挑僻静小路而走。偷偷翻过城墙又往北快行了七八里,便就到灵雀与陆骁相约的那片小树林。
林中篝火还在,一旁树上拴了几匹坐骑,却是不见辰年与陆骁的影。灵雀奇道:“他们脚程该比咱们两个快才是,怎地还沒到?”
鲁嵘峰也是诧异,便道:“可能也快到了,暂等一等吧。”
鲁氏父女两个在林中焦急地等待着辰年与陆骁到來,却不知那两人此刻却在宜平城南。
宜平西南不远有座小山,山顶有家酒楼名叫望江楼。因着居高临江,风景极佳。常引得文人墨客來此饮酒赏景,留下诗文墨宝无数。本是极为闹,直到前一阵子贺泽率军攻打宜平,这酒楼的生意才惨淡下來。酒楼老板怕受到战乱波及,索就关了酒楼,带着一家老小回了江南老家。
因陆骁要辰年陪他赏月,辰年就想到了此处,特意带着他过來,笑道:“咱们也学一回风雅,临江赏月。”
陆骁笑着应道:“好。”
辰年抬头望了眼当空皓月,道:“你先去楼顶等着,我去后院偷酒。我可听人说过,后面酒窖里藏着好酒,就是不知现在还有沒有。”
这家酒楼既能久负盛名,除却风景好,藏有美酒自也是原因之一。过不一会儿,辰年从后院酒窖中摸了几十年的陈酿出來。提着跃上楼顶,扔给陆骁,笑道:“你总瞧不上我们中原的美酒,尝尝,这可比你们鲜氏的酒差?”
陆骁接过,拍开那坛口,仰头灌下几口,不赞道:“好酒。”
辰年笑笑,走过去在他旁坐下。瞧着陆骁将酒坛递过來,忙摆手道:“不成,我可不敢喝这么烈的酒。”
陆骁知辰年酒量清浅,也不勉强,只独自饮酒。过不片刻,他却忽地问她道:“真的拿定主意了,跟着他?”
辰年点头,轻声道:“嗯。”
陆骁从眼角瞥她一眼,又喝了两口酒,这才说道:“看了你那封信,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直沒舍下他。”
辰年曾叫温大牙给陆骁捎了封信过去,信上请他帮忙在关外寻个地方给他们落脚,也说明了她不会过去,无需等她。
“写那信时并未想着与他和好,只是觉得不该再去打扰你,独自一人远走高飞最好。无牵无挂,逍遥自在。”辰年解释道,沉默片刻,说道:“抱歉。”
陆骁却是笑道:“你道歉做什么?这男女之事最是沒有道理可讲。我只是不死心,所以才來瞧一瞧你。”他停了停,又低声道:“与你说实话,其实你这般,我倒像是突然歇下了一副重担,觉得轻松许多。你给了我一个放弃的借口,我就可以说,你看不是我不去努力,而是感情之事实在无法勉强。”
辰年笑笑,不与他再说此事,便就换了话題,问他道:“拓拔垚待芸生怎样?”
陆骁答道:“很好,王待芸生很好。”
辰年心中稍慰,却又忍不住问道:“那为何一直不能立她为后?到底是谁在阻拦?”
“这当中涉及到王庭新旧部族之间的争斗。有几个部族一直反对立芸生为后,说她虽是雅善王女血脉,却有一半血脉出自西胡,不若我们鲜氏自己的贵女血脉纯正。说來我也好奇,好似有人在从中作梗,故意挑动双方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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