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326)

话听到走到面前的蔓蔓和蒋衍耳朵里,同是一愣:为什么?

“我那个,可从来不会和我开玩笑。”

白露的“那个”指的就是郁闷到死的冰山爷。

君爷同志不是不会开玩笑,只是开的玩笑都能让人冷死。人家情愿他不开玩笑。

在旁听着未来儿媳、女儿、女婿说话的陆夫人,眼儿愈笑愈弯,是愈像女儿,道:“阿衍在这方面是比君儿强。”

听岳母大人当面亲口赞自己,蒋衍闹了个大红脸。

见老公脸蛋红成个西红柿子,蔓蔓忍不住笑,一样笑得眼儿弯弯的。

白露左看右看她们母女:的确是像。

若说蔓蔓像谁,可能像陆夫人多一点,比如那种内敛的性子,比如五官上一些特色。然而,蔓蔓始终流着陆家人的血。

白露了解陆家人,应该是从和君爷确定未婚夫妻关系并且交往开始,据她接触的陆家人,没有一个不是坚持自我的顽固脾气。

蔓蔓不例外。

这回陪陆夫人来和蔓蔓小姑子见面,白露是从陆家人那里领受了艰巨任务的:务必让蔓蔓开口叫陆夫人一声妈。

深深地叹口长气,正不知该如何下手时。

忽见走在她前头的陆夫人口袋里不小心掉了包纸巾,陆夫人没有察觉,在她旁边的蔓蔓弯腰捡起纸巾包,叫陆夫人:“妈,你东西掉了。”

一个骤然的“妈”字,将其余三个人全震住了。

哪怕自认很了解媳妇的蒋衍,都不知道媳妇是什么时候想通的,决定喊陆夫人“妈”的。

伸出去接纸巾的手指尖抖得像落叶一般,没抓住纸巾,却是一把抓住女儿的手,那一瞬间,陆夫人的感觉是,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女儿刚出生的时候,把女儿粉嫩的小掌心抓着,紧紧地抓着,舍不得松开半分。

因为这个女儿是全家人最不幸的,天生注定受累一样,从她怀孕开始陆家受到迫害,被迫下乡。

晶莹的泪珠,一颗,突然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不是为女儿肯叫这声妈的惊喜,是觉得作为妈的愧疚,没有脸面对女儿这声妈。

不管女儿是怎么失踪的,她作为个母亲没有尽到保护孩子的责任,就是错,不能狡辩的错。

面对这忽然急转直下的场面,蒋衍和白露都很紧张,不知道这对母女之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刚想提醒媳妇两声。

然,媳妇比他想象中,更是镇定,抽出的那张纸巾轻柔塞到陆夫人手里,说:“我和他说过,以前的事,不管是什么,都是要放下的。珍惜现在,期许未来,是我现在要做的事。”

听到这话的陆夫人,一个眨眼拭去了泪花儿,从她眼里似乎能读到什么,于是,与女儿相似的那双眼睛愈渐清明,愈渐刚毅,点头:“走吧。”

蒋衍和白露各自也都对此若有所思。

一行人是走到了庄园门口售票处。一路上,陆夫人一直紧紧牵着女儿的手,生怕又丢了的样子。

眼下正是薰衣糙开放的季节,走了一段路后,众人见一片美丽的花色在阳光底下绽放的壮观场景,红的,紫的,用万紫千红来形容一点都不过为,大自然的美景总是能让人的心如花儿一样盛放开来。

“要是我那位,愿意陪我来这里走这一趟就好了。”

浪漫的普罗旺斯薰衣糙庄园,是沉浸在爱河中的情侣胜地。

白露吐这样一句悠叹,像是君爷永远都不可能带她来这样的地方似的。

蔓蔓和老公蒋大少都甚感惊奇:这里离京城不远,抽几个钟头的来回满足未婚妻的心愿,对君爷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吧。

面对他们的疑问,白露和陆夫人只是悄然地露出一抹无奈。

找到一处湖边乘荫的地方,陆夫人拉女儿坐下,先是迫切地问起女儿离开她身边后的生活,有没有遭人欺负,有没有吃的好穿的好,有没有受到养父母的虐待。虽然家里的男人都了解了情况,但是,陆家的男人一个都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她让她忧心。

蔓蔓当然不可能让陆夫人忧思成病,只道:很好,一切都很好。我现在健健康康的,不就是证明吗?

耳听女儿说到固执的地方,露出的是与两个儿子和老公一模一样那种倔强,陆夫人心中既是欣喜又是一抹无奈:“蔓蔓,我问你,你是不是讨厌陆君?”

陆夫人是贴心的,没有直接让蔓蔓叫君爷哥,可见早已察觉其中很多微妙的事情。

“我,我怎么会讨厌他呢?”月儿眉的微颦,表明有点言不由衷。

陆夫人未表态,白露先在旁失笑:“那是,据我所知,没有一个女人会讨厌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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