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55)

对此,陆君简直是无话可说了。姚子业本不是检验专业的,现在为了亲自证实蔓蔓是不是囡囡,居然打算从头学起。

“陆君,你错了。即使她不是囡囡,我认为,是不是囡囡,应该由我们自己来做鉴定,这样事实更可靠,不是吗?”姚子业自信飞扬的眉凝结的是千思熟虑后的结晶。

有了上次的事后,他突然明白,哪怕是送到国外,也防不了小人。没有什么比自己一手全部cao作是更可靠的流程了。

再说,比起囡囡受的苦,他这点辛苦算得了什么。

绷直的唇,冰霜的眼,与姚子业回转的眸光相碰,陆君两道眉霜拧出些皱褶:对于这些话,他反驳不了。

“陆君。”看他冷冰冰要走,姚子业低声有力,“你应该明白一点。囡囡她成长成什么样子,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毕竟她离开我们这么多年。但是,囡囡始终是囡囡,这种感觉是不会变的。”

隔离门“咔”关上。

可以故作冷漠不回答问题,却不能忽视心底始终存在的现实。

坐上计程车是想回家,兜转之间往另一个地方走。

“画廊到了。”出租车司机说。

如果他这时候让车转头,真是自欺欺人了。心头失笑,从车内出来,大步是往画廊方向。

他姓陆,名君,扛得起君子之名,绝不会做躲躲闪闪的事情。

推开玻璃门,迎面扑来的是沁入脾心的水墨香气,贴在木架屏风上的宣纸,横一米,竖三米,画的非青山流水,非小桥人家,是女蜗,画家笔下的女娲,衣裙婀娜,乌墨戴冠,英气的眉,柔和的眼,国母的气质,含笑的双眸以海量的龙气与人遥遥相望。

一时,分不清是画中人,还是现实。

他眼中朦朦胧胧,只觉画中灵气的人儿,像是走出了画中,与另一双真人的眼珠重叠在一块:

蔓蔓。

画的下角,画家的印鉴,不无意外是这两个字。

心头升起的滋味扰人余韵,回想姚子业说的:囡囡的感觉始终是不会变的。

自从上次有对老教授对蔓蔓的画赞赏有加,初夏与杜宇决定把蔓蔓的画放到了迎客的大厅做招牌。今天见有个客人站在蔓蔓的画前一动不动的,初夏高兴地走过去,介绍说:“我们这位年轻画家的画,是深受到北京大学教授的欣赏,先生您真有眼光,一进门就看上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看中这幅画了?”

这把冷到极致的嗓子,初夏化成灰都认得,定睛瞧着那人回过头,双眼瞪足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这里招待客人有说我不能来吗?”一面这么说,一面冷霜的眼睛四处在找人,“你那朋友呢?”

“你找蔓蔓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三千多块你是敲诈,我们是不会还的。”初夏定在他面前,遣客不成,拦着他找蔓蔓总成了吧。

陆君没有与她较劲下去,是因门口进来了两个人。

这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初夏迎上前,当是客人问:“请问两位,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们吗?”

女的圆圆脸上的笑堆成了ròuròu,说:“我是蔓蔓她二婶,来找蔓蔓的。”

唰,初夏脸色咋变,粗气道:“蔓蔓她现在不在这里了,你找错地方了!”

“蔓蔓的画不是在这里吗?”和张秋燕一块来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双装酷的墨镜,对蔓蔓署名的画指手画脚。

“你是谁?”初夏的声音里透出冷气。这男人不像是蔓蔓的二叔。

张秋燕走上来:“你不要骗我们了。快让蔓蔓出来。他不是外人,是和蔓蔓相亲的金先生。”

温浩雪口里温家要蔓蔓嫁的有钱男人?

打量金若文,年纪比蔓蔓大上一轮以上,戴金露出的庸俗感与清新干净的蔓蔓,完全搭不上来。

陆君眼中的冰霜往上一层层叠加:如果是他妹妹,怎么可以让妹妹为了钱断送幸福?

“杜宇!”初夏怒喊,“拿把盐和扫帚出来。”

杜宇匆匆从里面出来,真拿了把扫帚,应该是刚才的话都听见了。

“你们想做什么?”张秋燕在惊慌一步后,马上回复了做婶婶的气场,“我是蔓蔓她婶婶,你们拦不住我见蔓蔓的。”

杜宇不敢随便打人,初夏夺过扫把,往张秋燕和金若文站着的地方扫过去:“我打扫卫生,你们给我出去!”

张秋燕和金若文两人齐齐跳脚。

金若文摘了墨镜,火了:“你看我报不报警?”

“我也觉得报警是明智的。”冷冷的一把声音cha入到中间,瞬间屋里的温度低到零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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