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10)

作者:夕淮 阅读记录

吃过饭,寒暄两句,便各自回房。戚梧桐三人睡到五更,天蒙蒙微亮,便动身启行,昨夜特地吩咐掌柜将三人骑的马牵到外头来,以免惊动了其他客人。

策马离行之时,一阵风呼的chuī过,chuī的客栈顶上挂的旗啪啪作响,戚梧桐回头望了一眼,殷红鸾见状也回身看看,天色昏暗她什么也没见着,便问戚梧桐看见什么,戚梧桐轻轻摇头,扬起马鞭一路疾驰。

客栈大旗后面,青衫客正屈着双脚躺在屋顶上,腰间别支木制长笛,鼻梁高挺,面容祥和,西角唯一的一扇窗子给推开一半,又是一人上来,青衫男子望着天一言不发。

玄衣男子高高地站在,望向戚梧桐她们离开的方向,道,“那年轻公子的内力平平,却身怀绝技,你万万不可叫他近身。”

青衫男子也不应,又昏昏睡去。而那玄衣男子仍是望着,道,“何必走得这般心急,好好睡上一觉有何不好。”

连夜赶路铜雀稍显倦容,直嘟囔这葛家庄怎么还未到。

殷红鸾也露出倦容,应她,“快了。”

戚梧桐在最左,听二人声音古怪,侧头定睛一看,急忙道,“你们面色不对,快快停下。”

殷红鸾闻声勒马,方才策马耳边尽是蹄声风声,停下马,这才听到铜雀系在腰间的铜铃正叮铃叮铃的在响,这串铃铛是凤天翔为练铜雀的轻功特别给她订造的,平日练得便是落地无声,系在身上已有两年不响,此时却如此大作,殷红鸾伸手扣住铜雀脉门,小师妹的内息紊乱,绝非是赶路所致,沉默半晌,突然记起昨夜玄衣男子所佩香囊,那香味,道,“我们中了软筋散,快寻个地方调息。”

戚梧桐上下看看自己,并未觉不适,但见她二人面色,便点头,寻处yīn凉的地方休息,殷红鸾休息片刻,面色略有缓和,戚梧桐看着二人,昨晚分明是同吃同住,她二人是如何中了软筋散而自己无事。

殷红鸾面色渐好,铜雀也能再站起来,三人决定尽快上路,到葛家庄再做打算,大概又走了一个时辰,三人终于看到一个茶寮,他们到时,一拨人正好动身,腾了张桌子,三人刚坐下,小二上来招呼,殷红鸾道,“麻烦小二哥先给我们三杯热水,要刚沸的。”

茶寮简陋,一字排开的四张四角方桌,几条长板凳,炉灶直接砌在角落,炉上三个大铁壶呼呼冒水汽,茶摊上就一老一少,像是父子在店中端茶倒水。

殷红鸾将药粉倒在三个杯中让戚梧桐与铜雀服下,戚梧桐摆手道,“我并无大碍,倒是你们究竟中了什么毒,怎么中得。”

殷红鸾搁杯道,“昨夜那个男子,身上带着个香囊,我还以为又是什么名贵香料,这才记起,那味道是练蛊毒时用来控制毒虫的香,是我大意了,好在莺姐早有准备,不然得有十二个时辰昏昏沉沉。”殷红鸾仍是问戚梧桐无事,戚梧桐断定自己无事,两人皆陷入沉思。

铜雀一直默在一旁,见二人失神,推敲道,“会不会是那人去拿酒时将香囊取下,梧…师兄才安然无恙。”

殷红鸾一时也记不清那玄衣男子取酒后香囊到底还在不在身上,但铜雀这个说法倒也合情合理。

约莫一盏茶,殷红鸾和铜雀不再头晕乏力,见戚梧桐心不在焉对着炉灶发呆,便也顺眼瞧去,这一瞧,瞧出了门道,灶上的几只铁壶,光从空壶落地的回音判断一支少说二十斤,再灌上水,这一老一少,皆是单手提壶,在四张桌与炉灶间奔走,额头上虽渗着汗,但呼气有条不紊;再看炉上的烧着的铁壶,被炉火烧得通红,而两人皆徒手取壶,横练功夫可见一斑。

戚梧桐横扇拦住老者,问此处离葛家庄还有多远?

茶摊上的老者停下脚,看了三人一眼,道,“看几位必是初来乍到,这已是葛家庄的地界。客官找得该是问剑山庄。”戚梧桐将头一点,那老者攥着抹布的手直指对面山头的一颗松树,“几位瞧,那松是迎客松,你们到了那松树边,往下一瞧,就能瞧到问剑山庄。”戚梧桐又问,到那松树的路又怎么走,老者转头指向茶寮后,他们来得方向,“就一条道,客官一会儿还从那往下,绕个弯,穿过林子就到。”

殷红鸾接口道,“老人家,你这摊子地方选得好,生意更好,来来往往,就没见停,灶上水都要来不及开了。”

老者笑道,“糊口、糊口。几位要没其他事,老头忙去了。”

三人朝他点点头,又坐了一会儿,一来是想多休息片刻,二来是想瞧瞧来得都有那些江湖人物,但坐了好一阵,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来来回回几趟,也没看到一个上得了台面,猜这些人八成是自己上门求问剑山庄赐剑,并非是来观琴的’同道中人’,喊了声结账,搁下银两,跃上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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