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声音和她唱歌的感觉竟完全不同，似乎带着点刻意，低低的声线，虽然也很好听，但和她的歌声相比，却是平淡得让人无法联想到她唱歌时会有那般美妙的声音。

南宫原又开始觉得自己可笑了，他听着听着竟会幻觉自己听到了左言默的声音。

场内的气氛开始不断升温，在她说完要唱《懵》时，气氛被急速点燃。那个火爆的样子跟开场时比又上了两个档次，室内的热浪一波接着一波翻滚着。南宫原觉得有些奇怪，他回头看看身边那两位，酒已经喝得脸颊发红，再加上那个激动的神情，不知道情况的会以为哪个天皇巨星要出场了。

“这歌很好听吗？”

南宫原不解地问一直在他身后的老爹。

老爹那张胖脸嘴巴的弧度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下半张脸，他那得意的样子好像唱歌的是他：“好听当然好听。小子第一次来不知道是难免的，这歌的厉害在于高音，修改版的高音普通人是唱不上去的，只有我们丫头才飙得上去。你有耳福了。”

音乐已经响起，彩色的灯光开始频繁闪烁，她开口第一句就又让南宫原呆了一下。她的歌声和刚才那首歌的感觉完全不同，音域很高，全然不似刚才的低吟婉转，取而代之的是非常悠扬清亮的嗓音，似长箭刺空，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唱这首歌对言默而言也是有很大的挑战的，不过言默很自信自己每次都能把音飙上去。很快就要到第一个高音了，言默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扫视了一下眼前逐渐在沸腾的人群。

然后，言默在看到一个人影时真真切切觉得自己肯定是见到鬼了。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但是，那个人一直看着她，很专心地看着她。言默顿时笑不出来了，不敢再去看那个方向，甚至产生了弃甲而逃的冲动。虽然自己和在学校的样子比起来相差很多，但是这并不表示无法让人认出来她是左言默。

言默心惊肉跳地唱着，即便她想极力压下心中的不安，但是她已不知自己唱到哪了，眼前的灯光第一次让她觉得头晕，哼出的旋律完全是凭借以往的感觉。于是，在唱第一个高音的时候，左言默猛然刹住了车，她发现自己竟然唱不上去。

全场哗然。

南宫原轻笑了一下，不知为何台上的人儿刚才突然变了脸色，目光闪烁不定，唱歌的状态一下子丢了一半，唱到□处干脆没了声。她把漂亮的脸别向一旁，吸了两口气像是要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是效果显然不怎么样。右边的苏白淡靠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摇了摇头，转过来对着大家笑了笑说：“不好意思，重新开始。”

“看来也没你们说得那么强么。”南宫原有些挑衅地往后斜睨老爹。

老爹并没有回应他，脸色有些严肃地看着台上的言默。

言默总算是把这首歌唱完整了，但是这次的演唱却让人大跌眼睛。虽然那几个高音唱了上去，可不是破了音就是没有唱足拍子。比起她向来高水准的演唱，这次的演唱说不上惨不忍睹，但绝非令人满意。

白淡在一旁看着言默，她每次换下学校那身行头都会判若两人。虽然他几乎每天都有看她变装，但每次看到她换好出来时都还是忍不住惊叹。女大十八变。想当初那个带着青涩笑容站在台上却能淡定唱歌的小女孩现在真的成熟太多了。唱起歌来更是游刃有余，姿态优雅，拿捏得当。

但是，今天的她显然失常。出场那首唱得很完美，但是第二首虽然难度大，应该也是她拿手的。白淡皱眉，看着言默精致的侧脸，她的脸色不太好，脸颊没有了一开始的红润，白得几近透明。

虽然他想等歌都唱完了才做的，但现在看来还是提前吧。

苏白淡站到言默边上，言默奇怪地望向他，他向她微微一笑，然后拉过她的手，对着话筒说：“大家见谅，丫头今天有点紧张。”

下面一片笑声，有些人尖着嗓子叫道：“在我们这么熟的人面前有什么好紧张的？弥补一下，不如今天多唱几首好了。”

于是有了更多的人跟着起哄，叫嚣声此起彼伏。

“大家先静一下听我说。”白淡向大家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身子却转向言默，神情正式，玉树临风的样子多了分儒雅和绅士。

言默不知所以然地看着他低声问：“干嘛啊？”

“今天是silence成立五年的庆祝会，我想借此机会宣布一件事。”白淡的话让底下安静了下来，“丫头，不对，言默，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我苏白淡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