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要我偶尔翻译一下个别名词的解释，并且告诉他这是方言不用学。

我奶奶倒是在旁边笑得很开心。

要是不是这样插着留针，挂着呼吸机，坐在医院的病chuáng上的话。

我眼泪一下子又要掉下来了。

结果没聊两句我妈以打水为借口就把我支使出去了——她还让我把隔壁chuáng那个爷爷的水壶拿上一起灌！你没听人家说不用麻烦了吗？！

算了，谁叫我善良呢？

……好吧说到底还是有求于人。我怂！行了吧！

站在水房里，我俩盯着水灌进壶里，发出越发沉闷的空响。她不开口，我也不说话，要换了别的人别的事儿，我早让对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了。

没办法，谁让我有求于人还怂呢？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你不要早恋？”

“那你还让我别耽误学习呢。”我假装轻松，“你知道他什么身份嘛？”

“你别跟我打岔……”

“他……”

“跟你说了不要早恋，好好学习，你现在在gān什么？成天玩，你以后要怎么办？没有文凭你以后怎么办？！”

“……教我英语……”我一句话被她bī得硬生生分两次说。好不容易说完了，她终于也不说了。

哎呀就不能听我说话嘛！急什么啊急！上法庭还有辩解的机会和说话时间啊！

“那他讲能比老师讲得好？”我妈还在质问，就觉得我和何晴歌有罪。

“英语法语是他母语，他从小就在法国长大的。”

我妈不说话了。

还正等着她还能有什么话来堵我，就听她问：“那你现在带他来gān什么？趁人之危好让我们直接答应？”

我靠你真是亲妈！能不能不以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是话到嘴边到底没说出来，滑了个音，转口变成：“……冲冲喜？”

我妈：“……”

我妈表情yīn晴不定，到底也是不知道她在想啥。我觉得自己略胜一筹，拎着两壶水回去了，她去护士站查我奶奶早上的化验结果。

何晴歌出来帮我拎水。也不知道她跟我奶奶还有我爸聊什么了，表情看上去不坏就是了。

“咱、奶奶还挺喜欢我的。”

“我奶奶谁都喜欢，只要是好人。”我点点头，“我奶奶很好的，当初我哥带楚野过来玩，楚野那贱人跟我奶奶挑明他俩关系，我奶奶好容易就接受了。”我现在想起来还后怕，万一老太太听自己孙子gay化了直接跟现在这样一下子撅过去了咋办！不过楚野后来说他试探过了，没问题才挑明的。

“你奶奶知道？”何晴歌对于此显得特别惊讶，“老太太思想还挺……先进。”

“所以先进是什么鬼形容啊。”我笑，“可以说比较……fashion？”

最近少有的心情很好地和他一块儿笑了起来。

“说起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何晴歌知道我是因为说错话而觉得有负罪感，便安慰我，“这也不完全是你的错，奶奶总会知道的。”

我低着头不言语。

“说起来，我跟我奶奶聊天，想起我外婆了。”

何晴歌低头笑笑：“我外婆是个很有名媛气质的女人。她父母那一辈到法国去打拼，她就成了个知书达理的......大小姐。然后遇到了我外公，再然后就生了我妈......好吧我不会讲什么故事，我也不知道她那一辈是些什么故事。我小时候跟着我外公外婆一起住，家里样了一只小猎犬，我们四个，就经常一块儿出去玩。她会很早起来帮我准备好野餐的食物，还有我要带的玩具......她是个很温柔的人。”

我看着他看向窗外，回忆外婆时的神情，向往且温柔。

原来他的温柔是外婆给的。

“后来......”他深呼吸一口，“趁着奶奶还在，好好陪着她吧，不要每天愁眉苦脸的，多笑笑。你开心了她也会开心的。”

我点点头，结果被他扯住了脸，往两边扯。

“刚才奶奶跟我说，让我对你好，让你开心。我和你嫂子都一样，你们两兄妹开心了她什么都好。”

我继续点头，鼻子一酸，刚才没流的眼泪在这会儿掉下来了。

正准备再去看看我哥，就在电梯里看见楚野推着他下去做检查，也是缘分。何晴歌看见他俩就没有看见我爸妈那么紧张了，还打了个招呼。

何晴歌看见我哥的样子明显是吓一跳。我只跟他说我哥出事儿了，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没事儿，外伤，看着吓人而已。”我拉拉何晴歌的袖子跟他嘀咕，被程缓一记眼刀飘过来：“嘀咕什么呢你？”

“没没没，啥都没说，您请。”

我赔笑赔得丧权rǔ国。

大佬惹不起，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