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像场人间喜剧(302)

九年前的事,于今日再度上演。不同的是,九年前的乔先生,依附于地下钱庄,今日,或许有史迪文这一棵摇钱树,他便能坐拥金山银山。但不变的是,他始终要一条锁链,一条肮脏的,能将史迪文捆住千秋万代的锁链。

乔先生一松手,空了的喷壶锵锵落地。

他大吼:“你有的选吗!你的奶娃娃在我手上,你的何小姐匍匐在我脚下,你没有底牌,没有杀手锏,你的何小姐像个小丑一样要做我乔泰的CEO,做了又逃之夭夭,你Steven神通广大,又奈何得了她!何小姐要你输,你就一定会输,何小姐说你会来投降,你就一定会来投降!不做?你有的选吗?”

我失控了,但被乔先生的人一左一右架住。我踢腿,整个人腾空,踢中了乔先生一脚,在他的藏青色睡袍上印下了一个脚印。乔先生是真的发了狠,攥了拳头向我……

“我做!”史迪文咬住了九年的话,于今日脱口而出,“洗钱,我做……”

乔先生刹了手,变脸似的一笑,掸了掸脚印:“好孩子。”

我痛哭流涕:“史迪文,不要做……他说话就像放屁!”

乔先生对我皱了皱眉:“何小姐,不就是你给了我说话就像放屁的资本吗?说好听了,我这叫趁胜追击,说不好听了呢,就叫痛打落水狗。换个角度说,就算我说话就像放屁好了,你们除了闻着,还能怎么样?”

史迪文要一锤定音:“我说了,我做。”

他像只落汤鸡,乔先生不发话让他擦,他便不能擦。

时至今时,我是罪魁祸首。

是我的愚蠢,致使我和史迪文两手空空……

史迪文不得不请求:“让我们先看看孩子。”

乔先生一低头:“我鞋子都湿了……”

“何荷,你出去等我。”史迪文侧着身对我说。他的狼狈,或许可以给天下人看,但独独不能给我看。

我挣开乔先生的人:“湿了是吧?我来,我来给你擦!”

史迪文两步跨过来,握住我的手腕:“今天你怎么回事?什么话都要我说两遍吗?我让你出去等我。”在这样面对面,几乎鼻息交缠的位置下,我捕捉到了细微的嗡嗡声。史迪文的手机,在他的口袋中震动……他几乎是对我下令:“去车里等我。”

我僵直地,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在我身后,史迪文又一次低下他高贵的头……乔先生将脚踏在他的膝头,说Steven啊,我身边这么多的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你,就连擦鞋子,都是你擦得最亮……

我跨出门口,史迪文接了电话:“喂。”

他就那么曲膝蹲着,乔先生亦还那么将脚踏在他的膝头,结果他就直接接了电话。我诧异地回头,和他四目交接。

他不急不躁,嗓音中却带着巨大的推力:“去开车。”

我拔腿便跑。

毫无征兆地,史迪文将乔先生的脚拨下,站直身,大步随在我身后。一时间,硕果累累的乔先生摸不着头脑,稍后才大声下令:“拦住他!”乔先生的人蜂拥而上,史迪文一边抵抗,一边逃脱。

乔先生的手机响,对方寥寥数句,乔先生大发雷霆:“给我拦住他!”

我屏息发动了车子,稳稳地刹在锦州会所的大门门口。

史迪文下手比每一次都狠,乔先生的人哀嚎连连。我推开副驾驶的车门,史迪文几乎是撞线般撞了过来,后面有拼命三郎扯住他的腿,被他最后一脚重重踢开,发出像是连头盖骨都四分五裂的声响。我这个有天赋的司机,不等史迪文带上车门,便轰地踩下了油门。史迪文赞叹地“喔”了一声,我说喔什么喔,坐好。

后视镜中,是姗姗追出来的乔先生,他藏青色睡袍邋里邋遢,手中……握着把手枪。

所以,身后传来枪声时,我连大气都没多喘上一喘。

车子几乎如鱼跃般,自这条隐于树林的小路蹿上高速路,隐于车流。

“厚福没事了。”史迪文说。

我一脚刹车踩到了底,车胎画下刺耳的痕迹,车子骤停,我和史迪文猛地向前扑去。史迪文呼痛:“喔……所以我们最后的结局是交通事故吗何荷?”

“你刚刚说什么?”

“交通事故。”

“你说厚福没事了?”我小心翼翼。

史迪文的眸子亮晶晶的:“开车。”

“你把他救回来了吗?大克吗?大克把他救回来了吗?他毫发无伤吗?你们在哪找到他的……”

“开车啊小姐,”史迪文忽地探过身来,手揽在我的脑后,将我勾向他,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这是高速路啊小姐。”

救了何翱的英雄,除了大克,是周综维,不是同名同姓,而恰恰是郑香宜的旧时恋人,我后来怎么看也看不上的周综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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