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像场人间喜剧(70)

“能辞旧迎新吗?”

“不能。说谁不会说啊?你们的好意我也就是听听。”

“那能丑小鸭变天鹅吗?”

“也不能。变了天鹅,他倒是会回头,可有什么意义啊?”

这一次,郑香宜得道了,句句在理,连我都不得不叹服。可若干年后有朝一日日转星移,她也转了念,窍一开,事事开,她不但又会爱了,还变了天鹅中的战斗鹅。

至于于小界,辞旧迎新对他来说,易如反掌才是。他无须青蛙变王子,他是开袋即食的王子,优质品,无瑕疵,永久保鲜。大病一场也好,为我褪层皮,掉两斤肉,他也就仁至义尽了,康复后接着走在他的康庄大道上。

罕有有这样的一个人,我会烧香拜佛地祝他过得比我好。

史迪文回来时,我都上床了,但睡是睡不着的。

他没打电话,直接来敲门,当当当,当当当,有规律的六响。

对史迪文装死人一向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我压根儿不装,下了床,挂着门链,开了条门缝:“哟,才回来吗?”

“进去说话。”史迪文笑嘻嘻地将手伸进来,拨弄门链。

“明天吧。”我拍掉他的手,打了个哈欠。

“吃醋了?有朋自远方来,我以身相陪也是人之常情呀。”

“你怎么没给我打包二两回来?我也就不用干吃醋了。”

史迪文言之凿凿:“我真的只当她是朋友,程度也就是牵牵小手。”

这次我冲动了些:“那金字塔挂件,她说是我偷的?”

“她可真没这么说。”

“至少也是这么暗示你的?”

“暗示明示半明半暗示通通没有,她不是那种人。再说了,何荷,我也只是问你拿没拿,我可没说‘偷’。”

冲动过后还有更不可阻挡的。史迪文对汪水水的维护,像是抽掉了我堡垒中最最底层的一块砖,其上摇摇欲坠。多说无益,我猛然便要关门。

史迪文一条手臂伸进来,门自然是没关上,而他这次也破天荒地没雪雪呼痛,只是嘶了一声。

“假如,我说不是我偷的,你信吗?”我站到门后,不和史迪文面对面。

“信,可我但愿是你拿的。”史迪文执意不用‘偷’这个字眼,“那个,我本来就想给你。”

“想给,可是你没给。”

“因为你说你不稀罕。”

“可你看出我稀罕了。”我少女似的斤斤计较。

“看出来是一码事,可你就不能说出来吗?何荷你是水泥嘴啊?”

“说出来好给你拒绝我的机会吗?”

“我不会拒绝。或者真等我拒绝了,你再摆出你那张不屑一顾的臭脸,也不迟。”

史迪文的手臂还那么伸着,我才一不作声,他胳膊肘一弯,大手就摸索着向我抓来。

我吸吸鼻子,不得不又回到门缝前:“我要投诉。这门链也太长了吧,歹徒都快能钻进来了。”

“歹……歹徒?”史迪文缩回手,指着自己。

我和史迪文的相处,有鲜明的三个阶段。从最初的自然和谐,到我单方面提出over,屡屡的话不投机,再到今时的次次化险为夷,他总会将我哄好。或许他不会承认他在“哄”我,这词儿对他来说太卑微了,但从效果上来说,我确确实实是被他哄好了。

“还不放行?”史迪文也认为火候已到。

我摇摇头:“明天吧,今天这样的ending还满成功的,别再弄巧成拙了。”

史迪文顿了顿,同意了:“也好,可至少来个深吻吧?”

“又是深吻?你还有没有点新鲜的?”

“你有你来啊。”史迪文叫嚣。

“退后半米。”

史迪文照做了。

而我回过身,背对着他,缓缓脱下了浴袍。今天在浴袍之中,我只穿了一条史迪文所说的“小内内”。我完全可以想象史迪文此时大脑充血,欲火焚身的尊容。随即我一尥蹶子,关上了门。自然,我也完全可以想象此时的史迪文,百爪挠心,生不如死。

这一夜,我一夜安眠。

还是那句话,不深究,无远虑的话,我还真过上了意趣盎然的小日子。

第二天,我接到了姜绚丽的电话。我和史迪文的“好事”,传回了宏利北京总部。是不是罗某传的无从追究,天津方面也有几十只眼睛在齐刷刷地旁观。嫌犯无数。

姜绚丽问我:“Steven比于小界更好吗?”

我反问她:“你认为他们俩谁更好?”

姜绚丽没回答。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根本无须排查嫌犯。史迪文着手回应猎头。天津之行将是他在宏利的收官之作。

天津博纳影城正在举办怀旧电影节,史迪文买了两张四零年版《魂断蓝桥》的票来。而在一旁等候的我,正怀抱着一捧红玫瑰。

唐欣恬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