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裸江山(165)

狮子接过酒杯,笑得意味不明,仰头饮下,只吐出两个字:“佳酿。”

那大公主却红了脸,万般情意地又提起酒壶,为狮子斟满,含羞道:“愿圣上珍此佳酿。”

狮子则将黑金色的眼投向我处,举杯道:“可惜,朕素爱糟糠。”

大公主一愣,懵了。

我心中一颤,暗咬银牙,伦家怎么可能是糟糠?明明是兑了水的二锅头嘛!没有品味!

二公主则万般娇羞千般柔弱地轻俯下身子,伸出纤细的手指,万般怜爱地轻抚着不知名的花儿,眼波偶尔瞥向罂粟花,载满潋滟般的似水柔情。

罂粟花的目光随着二公主的偶尔窥视凝望过去,轻启殷红色的唇,风流倜傥放荡不羁的调戏出四个大字:“人比花娇。”

二公主腿一软,差点跌坐到花草堆里,幸而罂粟花温柔体贴,善解人衣,咳……错了,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风度翩翩地伸手抚住那晶莹易碎的羞涩二宫主。

换得那二公主粉黛低垂,羞红了颈面。

而那罂粟花居然用情人间的呢语,小声而认真地问道:“花需施肥而沃,不知公主吃何物长成如此风情?”

二公主一僵,傻了。

我掐住大腿,强忍着没有笑场。

三公主却是比较有意思的人儿,竟然以花为题,做诗一首,直接换得月桂的一个赞字。续而邀月桂同样赋诗一首。

月桂不负辱命,温润而笑,清冽而立,折扇微开,落点花头,缓缓道来,吟得似梦似幻,若饮琼酿,回味悠长。

换得那三公主两眼痴迷,直觉找到了今生的知己。

月桂吟罢,合了折扇,叹息道:“此诗乃是云游道长所做,常常背诵,到也记得一二。”

三公主一木,呆了。

我已经扭曲了面孔,将五官全部挤到一起,才能绷住不狂笑打滚。这……太狠了!竟然将三公主的知己,引伸到道长身上!

此番沟通,真看出极端的美与丑都是寂寞的,四公主无人搭理,便无声无息的傻陪着;白莲却因美得不容亵渎更是无人问津,只能瞄着美景,品着佳酿,用眼神遛着我玩,害得我的敏感神经,一跳一跳地。

眼镜蛇到是被江弩护在身旁,看不清楚脸庞,不知道醉成了什么样子。

借于没有好的开始,一定要有好的结尾, 所以,闲谈间,那公主戏班又开始拉练上了,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弹琴的弹琴,恨不得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全部展示出,惊艳那中意之人的眼眸。

我见没伦家什么事,便在歌舞升平中,悄然退了场,寻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小草丛中,将袍子下的美食全部掏了出来,一一散放在地上。

自己则身形一仰,躺在了地上,以胳膊当枕,倚在脑下。翘起二郎腿,望着天上的月亮,信手捏着吃食,喝着小酒,生活自在惬意。

不多时,旁边隐约有些动静,我侧耳去听,只听见一女子隐约的哭声,若受伤的小动物般,呜咽悲鸣。

皇宫,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果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那么,弱者将无法生存。

哭泣,怕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吧?

我没有动,仍旧自顾自地满足着肚子的欲望,完全没有心思去安慰她人的喜悲。

也许,阴冷的灵魂,注定我没有什么泛滥的同情心。

也许,在我的意识里,更是认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环境恶劣,生命脆弱,受人欺凌,被人摆布,在我看来,除了一定的社会因素,更多的是自己本身的软弱无能。

记得,以前偶尔看过一些苦情剧,明明遭遇误会,却一味的隐忍;明明可以用力回击,却还宽容原谅;明明可以一刀解决,却总是在废话中被反攻!

人,若不自强,便失去了自主的机会,怪不得他人的诬陷揉搓。

好好的兴致被破坏,那女子的哭声一直萦绕不去,断断续续的听着实在闹心。刚想起身走开,就听见有人接近,于是,便稳住了身子,继续饮着小酒,娱乐一下皇宫秘闻。

那急步寻来的人,因快走而喘息着粗气,小声道:“公主,怎么又哭了?”从那声音里,不难听出满是真心关切的心情。

那公主道:“奶……奶妈,我……我……我难受。”磕巴,没错,是四公主。

被唤做奶妈的人,微微叹息着,安抚道:“公主,别难过,您是金枝玉叶,身子娇贵着呢,别哭伤了身体,让那些势力的狗奴才看了笑话去。”

四公主哽咽道:“他……他们……都笑话我,只……只……只有奶妈,对……对……对我好。”

轻轻拍打的声音传来,似那奶妈拍着公主的背,帮其顺气道:“奶妈这一辈子,只对公主一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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