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裸江山(197)

赶走了罂栗花,自己悄然潜入厨房,打算来个一醉方休.反正,我就这么点能耐了,看得到的,看不到的,都死个劲的闹心!

提溜着一坛子佳酿,在皇宫的花园里不停的喝着,任那酒水袭击眼睛,辣出一行行眼泪.远处,仍旧是箫音萦绕,不眠不休地绞缠着,让我几乎有冲过去的冲动,将手中的坛子,砸向那人的脑袋,让他关闭那痴缠,好好睡一觉.

想着,想着,竟然傻笑了起来......

恍惚间,突然觉得背后一凉,直觉身子前扑,避开主要攻击,同时回手砸出酒坛子,袭向那人的脑袋!

虽然洒坛子没有砸中那黑衣蒙面人的脑袋,但却在夜里发出异常清脆的碎裂之声.那刺杀我的黑衣人,见事迹败露,便拼尽全力,使出致命杀招,若迅雷般的身影狂刺而出......

我避无可避,只觉得腹部一凉,心道不好,中招了.

那黑衣蒙面人不敢深究,怕引来人后无法逃脱,虚晃一招后,几个跳跃,便消失在黑色月夜下.

箫音停了,月桂的脸第一时间出现在我模糊的眼前,那伸向我的手指竟然是如此冰冷,就连唤我的名,也带着颤抖的尾音......

闻声赶来的近卫军,只看见我捂着肚子,倒在血泊中,惨白着脸,无声地散发着生命的温度.没有人敢动我,就连闻讯而来的狮子,眼镜蛇,罂栗花,白莲,皆傻在当场.

我想挤出个笑容给他们看,却只化做无力的疲倦.

罂栗花突然冲了过来,将我抱起,疯了般往最近的宫殿跑,毫无形象的失声大吼着:"太医!!太医!!"

当太医老徒弟为我把完脉搏,便低垂着头颅,对守候在一旁的狮子,重跪在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狮子突然暴笑起来,震得人耳膜刺痛,大掌一挥,道:"好,好,朕养了一群的饭桶!全部,斩!"

我忙费力地睁开眼睛,用乞求的目光望向狮子,狮子则闭上了眼睛,不肯看我.半晌,狮子仿佛被抽干了全部的血肉般,张开眼,无力地动了动手指,道:"都......下去吧."

一群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便连滚带爬地迅速离了寝宫.

充斥着血腥的屋子,没有一人言语,只剩下我们错综复杂的目光.说不清,道不明,理还乱......

恍惚间,槿淑妃闻讯而来.

我虚弱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事...要与...槿淑妃说."

仍旧如行尸走肉的五人,因我的请求,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

槿淑妃眼底含泪地握住我的手,哑着嗓子,柔声问:"有事,你就说吧."

我直直望向她的眼,困难地张嘴,问:"为什么......要杀我?"

槿淑妃一愣,在与我凝视中,渐渐瓦解了坚固的心房,发出万般无奈的叹息,缓缓而道:"山儿,你可知,你的出现,不但冲撞了所有的平衡,还捣毁了父子君臣间的情谊?做为君主,可后宫佳丽三千,却万不可独宠一人,更...不可,与儿臣抢女,这,便是走了昏君之路,犯了动荡朝野的大不为."

我喘息道:"所以,你......要我死?"

槿淑妃点点头,眼中虽然潮湿,但却清亮果断道:"山儿,你......必须死."

我瞬间睁大了眼睛,去却缓缓闭上,有气无力道:"你,如愿了."

我睁开眼睛,虚弱道:"我死了,皇后位置是你的了."

槿淑妃眼中有一抹淡然的心痛与挣扎,含泪而笑:"你可知,即使你死了,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坐上皇后的位置."

我惊讶地望向她.

槿淑妃抬手抚摸向我的脸颊,若母亲般慈爱道:"槿家人,世代是'赫国'君主的清孽杖,无论几世几轮回,只能守候'赫国'的富强,辅助圣上一统天下,铲除一切不稳定的因素,不可无情,不可有爱,终其一生,誓不得登上后位.此秘密,只有历代君主知道,今天说与你听,倒也无妨了."

我震惊了,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安排.心里,竟然对这样云淡风轻却支手为天覆手为雨的绝色女子,产生了一种难言的敬畏感.

槿淑札纤柔若玉的手指,抚过我的发,若有所思道:"山儿,若非圣上执着,本宫真想让你与吾儿一起,纵情山野,嬉戏相伴,受宠与我的庇护下,让你一世无忧."

没有哪一刻,让我觉得如此真实,没有谎言,没有欺骗,只是发自内心的感叹,一种期待儿女幸福的夙愿.

只为那一丝不容忽视的母爱,眼泪......顺着眼角潺潺流淌,瞬间湿润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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