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裸江山(325)

狮子黑金色的眸子闪闪烁烁,似繁星般,载满了期待与憧憬。

月桂指了指一处,问:“那是什么?”

我看眼月桂,幽幽道:“那是......一座庙,也许......可以......不用建的......”

月桂微垂下眼睑,没有应话。

眼镜蛇抬手指向标了我、罂粟花和白莲三个人名字的方框,问:“这是什么地方?”

我自然答道:“主屋啊。”

眼镜蛇的手指又很很点了两下,冷飕飕阴森森地问:“为什么......只、有、三、间?”

我恍然明白了,忙多勾画出一间,边画边嘟囔道:“我一间,罂粟花和白莲各一间,竟然没画孩子的......啊......”

桌子上的画纸瞬间被抽离,在眼镜蛇泛青的手指下分裂成无数的碎片,洋洋洒洒地飘落了满地。

我望着被眼镜蛇撕裂的大幅建筑稿,看着它在这个不大的帐篷内纷飞混乱的痕迹,竟脑中瞬间空白,仿若失了心的木偶,满心满眼胀满那片片纸屑,完全被那苍白的色彩刺得眼眸生痛。

不知不觉间,弯下腰,跪在地上,伸出颤抖的手指,一片片将那碎裂的苍白拾入怀里,小心的,谨慎的,仔细的,生怕触动了它伤痕累累的身体,痛了谁的心。

罂粟花过来拉我,被我使劲挣脱开;白莲跪地帮我拣,被饿哦用力推开。

终于将所有的碎裂拾起,恍然地护入怀里,一阵风吹过,所有的苍白就这么在次脱离我的怀抱,纷飞四起......

望着那寻求自由不归我有的碎裂,我仍旧倔强地跪到地上,再次伸手去拾......

眼镜蛇手指收紧,很很将我扯起,强迫我望向他那犀利的眼眸。

我干涸着嗓子,没有一丝生机的清冷道:“放手。”

眼镜蛇不但不放,反而越发用力攥着我的手腕。

我望向他的眼,若陌生人般无异,再次开口道:“放手。”

眼镜蛇点青的眼眸微微晃动,冰冷的手指企图钳碎我般用力。

“啪......”我抬手,很很扇向眼镜蛇的脸,让那肉体相互袭击的力道震得手指火辣刺痛。泪渐渐弥漫上眼眶,使周遭的一切都上迷雾般的模糊痕迹,嚷嚷嘶哑地碎心道:“为什么......为什么......毁了我的家?为什么撕了我梦寐以求的家?难道,我无论上世此生,都不能拥有自己的家吗?就连有一扇能照射进阳光的窗口,都不可以吗?

为什么每次受伤,被利用,被抛弃,都是我转身走开!为什么?为什么?

那不是我的家,我不得停留!

我要的从来就不多,却从来没有得到过......

我的感情就是这么廉价!只要有人肯陪着我,肯爱我,我就爱他!

罂粟花和白莲肯爱我,肯陪我,我以为我有家了,我要为他们建一座有爱的家,我的家,他们的家,我们的家......

你......却把所有的心血都撕了!

你滚!你滚!我再也不要见你!再也不要见你!”声撕力竭的吼完,很很扯开眼镜蛇的钳制,飞身跑到帐篷外,跨上大红枣,大喝一声驾,策马狂奔了出去......

不确定任何方向,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就这么一路狂奔,直到一阵眩晕传来,我下了马,坐到了树下,抱着腿,一顿撕心裂肺的失声痛苦。

说不上委屈,说不上伤心,说不出声气恼,说不上痛苦,却混杂了太多的复杂情绪,让我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只想哭,拼命的哭,用尽此生的力气,哭得昏天暗地,哭得日月无光,哭得失去力气。

哭到最后,竟然有抽搭着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幼稚得跟个孩童似的,竟然情绪波动这么大。

呜咽了两声,挂着泪花儿,就这么可怜巴巴地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睡醒,只觉得身子暖暖的,仿佛被包裹在软软的被子里,不自觉地蹭了蹭,舒服得直想哼哼。

缓缓睁开浮肿成金鱼泡泡的眼睛,扫视一圈自己原先的帐篷,除了摇曳的红烛,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

心里,不仅被失望的情绪笼罩,嘟嘟嘴,掀开被子,想要下地,却赫然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没有穿!

幸好帐篷里通了我临时设计出来的简单暖气,一点也不会觉得阴冷。就这么赤裸着身子,光脚睬到羊毛毯子上,下了床,走到桌子旁,打算为我流失的泪水补充些水分。

刚提起杯子,帐篷帘子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我转眼望去,但见那厚重的帘子被缓缓掀起......

罂粟花微眯着勾魂夺魄的眉眼,似笑非笑的望着我,提步而入。那慵懒的身段上,赫然只轻系了一件铜红金纹的大领云袖衣袍,全身上下再无一物。随着他放荡不羁的赤足走进,那隐约的修长双腿,以及双腿间高昂大鸟,已然在质地帖服柔软的衣袍下若隐若现、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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