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201)

只是,没有你。宁致黯然地低下眼帘。

舒畅的泪打湿了他的双手,他温柔地替她拭去,“以后,再也没机会了。舒舒。

伯父伯母年纪大,不要把我的事说给他们听,只说我回加拿大去了。如果……如果你可以的话。以后请善待裴欣儿。”

“呃?”舒畅愣然地抬起头。

宁致苦涩地眨了下眼睛,“幸好她是个弱智,永远生活在快乐之中,不然……太残酷了。舒舒,别问,能答应我吗?”

舒畅只是哭。

“其实我哪需要问,你一定会做到的。舒舒,”他闭上眼,把她的手举起凑到嘴边,逐一细吻,“我是多么想爱你爱得久一点,可惜太晚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向外面的法警示意,他想回监狱。

舒畅听着脚镣声慢慢地远去,她哭得腰都直不起来。

舒畅是宁致见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次媒体记者,后来,除了律师和法官必要的询问,他不肯再见任何人。

宋颖的猝死,让宋荣发剧痛不已,请了香港最好的律师来打这个官司,再加上宁致不改供词,不管赵凯和裴迪文的律师怎么努力,法院很好判决了他的死刑。那已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滨江入冬都很久了。

他没有亲人,舒畅为他办的后事。火化后,她将他葬在晨晨墓的旁边,在他的骨灰盒里,她将那封粉红色的情书放了进去。

这些都是后话了。

从看守所回来,舒畅把一些情况说了给叶聪听,让他写报道,她实在没那份心力。

胜男打电话要过来陪她,她拒绝了。

她回到家,舒祖康和于芬兴奋地谈论着新房,打开皇历看哪天是宜搬家的好日子。

她装作没事的吃了晚饭,然后开车去宁致的公寓,那时有一个警察值班维持现场,她向他出示了记者证,允许进去。

客厅里还留着一块血渍

,她没有多看,而是直接走进了卧室。卧室的c黄头柜上放着她的一幅照片,不知他从哪弄来的,是她大学毕业时拍的,穿着学士服,在校门口,咧开嘴,笑得很欢。在相框的前面,放着那只小锦盒。

舒畅闭上眼,再次泪如雨下。

她带走了她的相框,也带走了他的相册,还有那只小锦盒,她怕再过去十年,她会忘记宁致这张脸。

开车回来的路上。裴迪文给她打电话。明天北城区开标,他还在公司里和特助开会。

“我挺好的,你忙工作。”她说。

裴迪文叹气,“我坐在这里哪有心思工作,舒畅,我过去陪你。”

“迪文,如果我接受了他的求婚。他是不是就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了?”

裴迪文沉默了一会,“舒畅,心是不会撒谎的。宁致这样的归宿,是他的选择。”

“为什么要作这样的选择?能有多大的坎迈不过去。”

“有些过去是不能回首的。”

“你知道他和宋颖的事?”

“他刚来香港时,只是保险公司的一个保险员。但他有抱负。可是没有机会。这时,他遇到了宋思远,两人相谈,看中大陆蓬勃的房地产市场,想开公司,但需要启动资金。宋思远带着他去找宋荣发。他认识了宋颖。他……做了她的情人,她给了他启动资金。”

舒畅轻抽一口凉气,“那时,你和宋颖还没离婚?”

“是的,我也是以后知道这件事的。”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宁致有过什么过去。可是你……没提过……”

“没什么好提的。如果真爱一个人。不会耿怀他的过去的。重要的是现在和以后。

而且我厌恶拿别人过去的伤疤说事。胜就胜在明处。我更想为你留住久远的一份美好回忆。”

她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抬手拭泪。见鬼。又哭了。稀里哗啦的。

“舒畅,你在哪里?”听不到她的回话。他紧张地喊着。

她在哪里呢?她四下看看,泪眼朦胧。突然对这座城市感到了陌生,她说不清她现在的位置。

八,花开正好

1

“看得见你的地方,

我的眼睛和你在一起:

看不见你的地方,

我的心和你在一起。”

叶聪趴在电脑前,边写稿边哼歌。他的嗓音很好,低沉雄厚,出去k歌,他就是一超级麦霸。听到他唱歌,舒畅总是爱打趣地挖苦他。

今天,她没有笑,慢慢地抬起头。这歌词“砰”地触动了她心底的一根弦,她有点不平静了。

滨江,又到春暖花开的季节。三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办公室里,笼罩在舒畅的身上,一层簿簿的光晕勾勒出了她的轮廓。落在双肩上的长发被阳光打亮了,闪烁着金属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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