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不小心,热水漫出了茶杯,烫着了手指,舒畅失声惊呼。低头一看,手指都红了。她忙把杯子搁好,冲进洗手间用凉水冲。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关于自己的议论。
“嗯,裴总以前在报社时,两人就很好,后来不知怎么,就没戏了,现在这是下卷了吧!”
“真羡慕,要是她嫁过去,那北城区的资产,她就会分到一半,天,身价陡增呀!”
“何止北城区,裴总在香港、欧洲也有许多资产的。她不是小富婆,而是大富婆。”
“真是不懂,舒畅看上去也一般般呀,他想要什么千金小姐没有……”
“是哦,可能中邪了吧!”
讲话的两人吃吃地笑起来。
舒畅对着红通通的手指吹了几下,转身拿回杯子,回办公室去了。以前,她还会为这话郁闷一下,现在她已免疫。
裴迪文对她,她对裴迪文,不是别人所能理解的。
好像,他们之间,目前还没发生过与钱有关的交接,这是裴迪文的体贴,也是他对她的尊重。
他最近跑滨江多了些。裴天磊居然挺过冬天,春天一到,身体硬朗了些,裴迪文的几个特助越来越得力,这样,他就轻松点,陪她的时间就多了。两个人一起吃饭、看电影,开车吹风,到邻区吃农家菜,晚上回来,她睡在后座上,身上盖着他的外衣。
他没有再提结婚的事。
她知道,他在等她主动提起。
结婚呀! ???
站在窗前看街上车来车往,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过了年,她二十八,裴迪文四十,两个人都属于晚婚中的楷模了。可她就是不敢启口。
舒祖康和于芬在经历了杨帆和宁致之后,对舒畅的婚事已经不是从前的态度,一切以她的意见为主。裴家也早为她打开大门,储爱琳现在经常和她通话,让她去香港玩。裴乐乐更是不由分说,开口大嫂,闭口大嫂的。去年新年,裴天磊的秘书特地来到滨江,代表裴天磊送给她一份新年礼物。
通往裴宅的路上,铺满了鲜花。
裴迪文把她抱在怀中时,灼热的亲吻、滚烫的身体,她可以感受到他对她有多渴望。
只要轻轻一点头,婚礼进行曲就会飘荡在空中。
她的双腿发软,胆怯得不敢向前迈动一步。
她有那么幸运吗?她有那么优异得值得别人爱吗?
真怕这只是一场梦,真怕这份爱不会停留太久,也怕自己会让珍爱她的人失望。
眼前,有时会交错杨帆与宁致的身影。他们早己离她远去,可是想起来,仍然心悸。
如果与杨帆结婚,她会怎样?
如果她回应了宁致的爱,宁致现在在哪里?
如果嫁给裴迪文,会……
就是这么犹犹豫豫的,一晃,就到了春天。裴迪文去香港召开董事会了,这一次待的时间有点长,早晨打电话给她,说争取周五来滨江,陪她过周末。青海省的玉树县发生了强烈地震,新闻版的记者全部过去了,报社里现在为了赶新闻,其他版面的记者晚上都会轮流值班。舒畅告诉裴迪文,周五她在报社。
“嗯,那我就去报社看你。我给你带香港的义烧包。”他笑着说。
她也笑了。隔着香江,也能感觉到他的温暖。
“想不想我?”他哑着嗓子问。
“想!”她老老实实地承认,“挺想的。”
看得见你的地方,我的眼睛和你在一起:看不见你的地方,我的心和你在一起。
“舒畅,这次我给你带了份特别的礼物。”
“贵重吗?”她笑着说,“太贵重的,我不敢收。”
“贵重的意义有几种,一种是价钱,一种是心意。如果心意贵重,你敢收吗?”
这是裴迪文式的暗示,她无奈地笑笑,“迪文,我们现在这样,我会拒绝吗?”
“我不喜欢这样反问式的回答,我想听到你肯定的答案。乖点,周五见。”
挂上电话,她怅然若失了好一会。
舒畅走进办公室,看到叶聪握着话筒,脸苦成一团。“怎么,有采访任务?”她抽出一张纸巾拭了下手。
“总编给我打电话,说新闻版有个记者在玉树病倒了,报社里我属于年青力壮的,让我去顶上。可是……”
“可是什么?你现在完全可以独立写稿,不要担心。”舒畅感到很奇怪。
“可是我有高原反应。和朋友去西藏,一下飞机,立刻就回成都了,差点送了小命。我要是和主编说这些,她一定认为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