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221)

他在滨江的一年,便是住在北城区。

车在北城区慢悠悠地开着,一座座紧挨着的民房、杂货铺,狭窄的小巷,站在村下大声聊天的老头老太,被调皮的孩子椎得东倒西歪的村木,都是和他居住时一模一样的。

他的心奇异地柔软了。

如果开发北城,这里将会是什么景象呢?他闭上眼,兴春地描摩着。

车外,暮色己渐渐四临。他揉揉眼睛,换了个尘姿,睁开眼,突地在前方看到一个笑得眼细成一条fèng的男人,那呆滞的表情,象一颗炮弹,直直地飞向他,尘封的记忆被掀开了一个角落,一个名字就要漫出嘴角。

“老天……”司机一阵惊呼。慌忙去踩刹车。

“舒晨……”宁致喊出了口。

夏日的黄昏,—个美丽的流线旋闪过车前,然后是铺天盖地的鲜血染红了路面。舒晨安静地躺在地上,于向某个方向仲去。

“晨晨……唱唱在这,在这,你看到我了吗?”一个俏丽的女子疯枉地跑到舒晨的身边,蹲下身子,握住舒晨的手舒晨用力地挤出一丝笑,“我是晨……晨,你是唱……唱……”

舒畅!根本没有一丝迟疑,宁致脆口又喊出了一个名字。他缓缓地摸向右手的胳膊,那里有一道长长浅浅的齿痕。他记得一个小小的女生怯怯地站在她面前,眼泪在眼眶在打转,她倔强地贬着眼,不让泪落下来。

昔日那个可爱的小女生长大了原来是这幅样子呀!在处理舒晨丧事时,他无数次站在一边悄然打量着舒畅。小女生已是《华东晚报》一线法治记者,精练、成熟、果断,宁致的心中泛过一丝涟漪。

只是那个小女生一点也不记得他了。

十年前,她真的喜欢过他吗?

宁致给赵凯打电话,说想看看那封情书。赵凯咂咂嘴,“事务所日刚了个地方,那封信不知夹在哪本书里,等我找到再给你。不过,我记得那封信的内容。”

他握着手机,听赵凯复述情书的字字句句,冷硬的面容不禁柔和了。

十年前,她十六,他十九。她喜欢他,就是喜欢一个叫刘洋的少年,而非某某经理。

久违的感觉了,宁致不禁深呼吸。

可能是因为情书的缘故,他变得喜欢到舒家窜门。舒祖康和于芬越来越喜欢上他,他得知舒畅已有一位谈婚论嫁的男友。很奇怪,舒晨的丧事上,那位叫杨帆的男友并没有出现,舒畅的眉宇间紧锁着一缕愁绪。

在与舒家的接触中,他无意得知舒家在北城区德高望重的地位。从一个地产商敏锐的视觉看去,宁致嗅到了一丝令他狂悦的气味。

如果舒家同意拆迁,那么在北城区将会起到带头的作用,其他住户就不会太过排斥。拆迁问题顺利解决,他在竞得北城区这块地就占了很大的先机。

他住舒家跑得更勤了,对舒和康和于芬越发的关心、体贴,他认为他这样做是为了北城区的拆迁。

后来,他才明白,其实那时候舒畅已经在他的心里挤占了太多的位置。

只是,他不知,舒畅也不知。

直到他通过谢霖邀请舒畅一同吃饭时,席问,舒畅尖税地戳穿了他的意图,他狼狈地离开。回到公寓,他陡然意识到以后他没有理由再去舒家小院,也没办法再见到舒畅时,他早己僵冷的心有一次被冰封了。

乔桥抱怨他陪她的时间太少,他冷然地对她说:“乔桥,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齐桥以为她把他的心早就束缚住了。

因为他的心里有了另一个女人,另一个让他想起来就倍感亲切、渴望能朝朝暮暮相对的女人。

他也懂爱的,宁致笑了。

于芬打电话问他为什么不去舒家玩,又说舒畅和杨帆分手了。

一道明亮的阳光射进他冰封的心田,春天不知不觉在心底里萌芽、开了话。

许久不联系的宋领突然来到了滨江,她约他出来喝酒。她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眼神迷蒙。

“裴迪文打电话让我过来,要和我和他一同做个北城区开发的市场调研。”她耸耸肩。

宁致讶异地看着她,“他不是不过问恒宇的事了吗?”

“恒宇股价跌到低谷,裴天磊又发病住进医院,我那个公公只知道醉卧美人乡,他能不过问就不过问?”

“你想帮他?”宁致问道。

宋颖点点头,“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喜欢的男人呢?我想和他修善下关系。”

“是为你们的女儿做出的让步吗?”在与宋颖的相处之中,他知道宋领不是一个肯替别人考虑的人,所做的任何事,都有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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