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26)

“你说了,我不就明白了。”

杨帆盯着紧闭的包厢门,痛楚地摇着头。

“是不是你担心报社的三年不准结婚的事?那个你放心了,我不是新人,对我不适用。”

“唱唱……”杨帆喃喃轻语,面容愧疚。

第十一章

包间内。

“小舒,你对书的封面和纸张,有没有特别的要求?”柳社长问舒畅。

舒畅从外面进来,端坐在一边,捧着茶杯,目不转睛地盯着杯中的水,神情呆滞、面青唇白。她感到身边的两个人、装饰古雅的包间,都不存在了,天地间,只有她独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

“小舒?”柳社长又唤了一声。

舒畅充耳不闻。

裴迪文拧了拧眉,笑道:“小孩子喜形于色,难得出本书,乐傻了。老柳,你是出 版业的行家,一切你作主就好。”

“那稿费呢?”柳社长挪谕地斜睨着裴迪文。

“这不是《华东晚报》的事,我不发表任何意见。”

“狡滑的迪文。”柳社长大笑,拍拍裴迪文的肩膀。

柳社长的手机响了。

“你看,你看,老婆查岗来了。”柳社长语气无奈,神情却很自豪。

“不要让嫂子等着急,我们走吧!”

“老夫老妻的,等什么,又不比你们年轻人,心急如焚。”柳社长站起了身,抢先出门向老婆汇报。

舒畅木木地跟着站起。

裴迪文看着舒畅,她象烟一般飘出了门。

来之前,她让自已记着去洗手间时,不着痕迹把单买了。现在,她不仅忘了买单,忘了书稿,连接下去该干吗,她也不知道,顺着茶社前的树道,茫然地往夜色中走去。

“小舒这是要去哪?”柳社长纳闷地问,“失魂落魄的。”

裴迪文眉头紧蹙着,叫住舒畅,“车在这边。”

舒畅回过头,灵魂归体,呆呆地看了他几眼,“哦!”她转过身来。

“柳社长再见!”她拾起理智,礼貌地向柳社长道别,又转过身看裴迪文,“裴总再见!”

柳社长摆摆手,先开车走了。

她站在车边,等着裴迪文先离开。

“你过来。”裴迪文沉默了会,向茶室的门僮招了下手,“会开车吗?”

门僮点点头。

裴迪文拿过舒畅手中的车钥匙,扔给门僮,“一会跟在我后面。”他指了指舒畅的奇瑞。

门僮眨巴眨巴眼,不太能明白。

舒畅局促地搓搓手,“我没喝酒,可以开车的。”

裴迪文拉开欧陆飞驰的车门,不由分说地把她推了进去,然后自已从另一侧车门上了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驶上了街道。

舒畅倚着车窗,没有再坚持。事实上,她两腿发软,手在颤抖,她确实没有能力把车安安稳稳地开回家,索性就听从裴迪文的安排吧!

窗外,霓虹闪烁,夜意渐深。

裴迪文专注地看着前方,神情冷峻,两个人都不说话。

车在巷子口停下,裴迪文下车,从钱包里抽出一张老人头,递给茶室的门僮,“你自已打车回去!”

门僮惊喜交加地接过老人头,连声说:“谢谢,谢谢!”今晚真是好运啊!

裴迪文把钥匙塞回舒畅的手中,“回去洗个澡,然后就上c黄休息,什么都不要想。OK?”

“OK!”舒畅点头,抓着钥匙,挤出一丝笑意。

裴迪文无数次见过她的笑容,青春逼人,胸无城府,是从里到外的开心,此时,她的笑比哭还难看,一张小脸上挂满了无助和迷茫,心里面一柔,说道:“如果你实在没有睡意,我们去别的地方坐坐。”

“不了,谢谢裴总,报社见!”舒畅向他欠下身,机械地回头,两条腿重得象铅似的。

裴迪文看到她进了院门,才上车离开。

院子里飘荡着酱鸭的ròu香味。

“唱唱回来了!”于芬从厨房里跑出来,“我下午给杨帆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吃酱鸭,他说他工作忙。我切了半只,你现在给他送去吧!”

舒畅看着头发花白的妈妈,喉咙一哽,轻轻点了下头,“好!”

于芬对待子女,总尽量一碗水端平。又要照顾医院里的晨晨,还要分心牵挂她和杨帆。

结婚有什么好?

生儿育女,真幸福吗?

“唱唱,不要在那儿呆太晚,早点回来,毕竟你们还没正式举行婚礼,不要让你未来的婆婆笑话。”于芬是个老派的人,生怕自已的女儿被人口舌,谨慎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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