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菩提花开(166)

白雁脸一冷,下了逐客令。

第六十九章 世上哪见树缠藤(七)

那夜,康剑失眠了。

睡在政府招待所雪白的c黄单上,被子是蓬松轻软的进口蚕丝被,中央空调让室内温度维持在舒适的十八度,他看文件直到午夜十二点,可是怎么都睡不着。

康剑从省委宣传部到滨江任市长助理,总结出当官最主要的两项工作就是喝酒和开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不知要喝多少次酒、开多少场会。可是,这每一席酒、每一场会,又都是不能推辞的。以前,他还动动笔,自己写个什么,现在这些简单和小吴全包了。出门有车代步,吃饭是公款消费,讲话有人写稿,心情烦闷以开会为由出去旅旅游。这一切,做到他现在的位置,就接受得心安理得。

康剑有时质疑自己这是提高了精神层面,还是退化成了一个拥有年轻的皮囊的腐朽灵魂?

如果有什么值得庆幸的。那就是他还没有真正成为一个官场混子,他还实心实意地为滨江做点实事。同样是坐在台上唱高调、颂凯歌,但他的稿子多少有点真实的内容。这次的旧城改造,是他跑北京、跑省城,争取到了资金和项目,就此一项,可以让滨江旧貌换新颜,还会给滨江带来巨大的潜在利益。

市政府的四套班子领导,对一月份的城建市长选举,一致看好他,而对陆涤飞刚颇有微词,谈到就啧啧嘴。

不出意外,那应该是一个没有悬念的选举。

康剑现在的仕途发展,拨开康云林的遮阴,可以用“顺风顺水”四个字来形容。

换做以前,康剑脸上依然是一派平静,但心里面还是很得意,很有成就感。但此刻,他是真的没有一丝的快意。康剑分析原因是原来他心里面装的全是工作,现在,他心里面腾出一大半的地方让一个人住着。

这个人就是他的前妻……白雁。

说起来真好笑,人呀,就是贱,就在白雁向他提出离婚时,他才发觉深爱上了自己的老婆。他曾经对自己说,厚颜也好,丢脸也好,装聋作哑也行,一定不要去把白雁的话当真,他要抓住每一个机会,把白雁留在自己身边。

康剑不唯心,可他就有种预感,他这一辈子,极有可能的让他唯一一次动心、唯一一次对婚姻产生渴望的人,是白雁。

但他最后还是同意离婚了。

有时候,离婚不是不爱,而是把一切回归于原点。离婚是枚镜子,让他清晰地发现他与白雁之间的问题,去看清白雁真正的心,也让白雁看见他的心。

商明天对白雁那份强烈到可以用生命去呵护的情意,震得他整个人都散了。后来,他才知道他们之间的爱只是精神上的相依相偎,并非涉及到男女间的情欲。他不感到欢喜,反而更惭愧。

怪不得商明天痛心地说他有多羡慕能娶到白雁,问怎么舍得不去珍惜的?

他满脸红肿,衣襟上沾满了血,脑子象团浆糊。

他没珍惜吗?珍惜的!可是白雁为什么还是要走?他找不出症结。

离婚之后,他慢慢地醒悟了。白雁的症结还是两人父母间错综复杂的牵扯,还有伊桐桐的存在,还有对他的不信任。

离婚之后,他更加感觉到没有了白雁,他的生命里再没有什么快乐而又值得期待的事了。

一个人哪怕事业做得再成功,没有一个和你分享的人,一切都没任何意义。

所以,想要让这一生不留下任何遗憾,穷其一切,他都要追回老婆。

他已有了足够的自信,能解开白雁的症结。

今晚,两个人坐的那么近,腿贴着腿,他屏住呼吸,能嗅到她头发上洗发液的清香,一侧目,能瞟到她毛衣裹着的秀美的胸。屋子里又那么暖,又吃了那么美味的一顿好货,尘封很久的欲望从脚掌心慢慢往上爬,康剑正经地看着电视,每一根神经却都在兴奋地跳跃,他敏感的男性象征把宽松的西裤撑起,他绞尽脑汁想着以什么法子让自己多留一会,想着怎样能抱到她,他那笑起来酒窝闪闪的老婆大煞风景地把他赶了出来。

站在清冷的风中,康剑仰望着卧室窗口透出的灯光,那个挫败呀,欲说无言。

康剑辗转反侧,东方发白,才稍微合了下眼。

说起来,滨江这个城市很小也很大,对于有着上百万人口的城市,想遇着谁,几率很小,但也有例外。

康剑没想到,自己很快就会与伊桐桐不期而遇,而且是相遇在一块芝士蛋糕前。

北方有家有名的建筑公司在滨江设立分公司,公司今天开业,邀请到市内几位领导剪彩。剪彩完另有活动,康剑找了个理由推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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