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工作,两个人音量默契地一低。这时候说的话,外人听着,都会觉得ròu麻又无聊。
“康剑,你想我吗?”
“想呀!”
“哪里想?”
“哪里都想。”
“你想到不行怎么办?”
康领导血奔流如潮,“我就看你的照片,吻你。”
“照片是冰凉的,有什么好吻的。”
“那我把精力积蓄下来,回滨江时一齐吻回来。”
“那个还能积蓄呀?”白雁好奇地问。
康领导大口喘气,无语以对。
挂上电话后,康领导要在c黄上象烙饼似的叠好一会,才能平息身上的燥热。数着日子,他来云县快十天了,这个周末,一定要回滨江,不然真要疯了。
第二天,康剑处理好公事,简单告诉他晚上没安排,他点点头,给白慕梅打了个电话。
也该去拜访下她了,为公事,也为私事。
接到康剑的电话,白慕梅也没吃惊,两个人就约在文化大院旁边的一家餐馆吃晚饭。
天气刚开春,白慕梅就脱去了厚重的棉衣,换了一件夹*的大衣,脖子里围了条披肩,流苏长长的,很有风情。
“怎么想到云县工作了?”白慕梅气色不算好,人也倦倦的,没像平时发娇弄嗲,面无表情地问。
“正常的工作调动。”康剑没有多提别的,问她要喝红酒还是白酒。
“来点果汁吧!”白慕梅把老板喊来,告诉他要一杯鲜榨的木瓜汁。
木瓜养颜、美白,康剑看着白慕梅保养适宜的面容,心想她真是善待自己。
“云县要成立一个越剧培训中心,你是越剧界的名角,很有号召力,能过来担任中心主任吗?”康剑问。
“我?”白慕梅细长的凤目一挑,“我象个当官的料吗?你找别人吧,我要演出,还有自己的礼仪公司打理,不想cao这个心。”
“可你不是在省城越剧团担任顾问吗?你的礼仪公司在云县,何必要两处奔波,培训中心的工资可不比你担顾问的少。”
“做事图个心情,我并不在意多几个钱少几个钱。”白慕梅优雅地接过老板送来的木瓜汁,浅抿了一口,“再说你已不是我女婿,我没必要卖你人情。”
康剑真是有点吃惊了,她这话的意思,好像气愤他和白雁离婚,可能吗?
“我约你见面,其实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一下,我准备和白雁复婚了。”
白慕梅抬起眼,看了他好一会,慢条斯理地哦了声,问道:“你爸妈同意了?”
康剑点头,“当然,你呢?”
白慕梅似笑非笑,酸溜溜地撇嘴:“我
的意见不重要。她过年就给我发了条短信,还是转发的别人的,下面人家的名字都没删掉。我老了,她翅膀硬了,不求着我,嫌我丢人,当然不需要把我放在眼里。”
这弦外之音真浓了,康剑讶异地直眨眼,“不是,白雁考虑到你春节时活动多,不想打扰你!”
白慕梅摆了下手,“别说了,她是我养的,肠子弯弯扭扭,我都看得到底。她是恨我来着,我也不辩白。”
“白雁说剪得断的是脐带,剪不断的是血源,对于她来讲,你永远是她妈妈。”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肯做孤儿,也不会要我这个妈的。”
康剑怔住,今晚上的白慕梅让他感到匪夷所思,象是另外一个人。
两个人默默地吃完饭,白慕梅就起身离开,临走前,她把单买好了。
康剑并不知道,白慕梅今天收到了医院里的化验报告,确诊了她的一侧rǔ房里长了恶性肿瘤。
白慕梅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生活中曾经与她密切相关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而又淡漠起来。楼下盛开的一片黄灿灿的迎春花,胡同口焦香苏脆的小点心,橱窗里精美的时装、饰品、香水以及手袋,还有小贩们那悠扬婉转如同山曲儿一样的叫卖声,街上走过的对她行注目礼的英俊男子,仿佛在刹那间,他们都华丽转身,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背她而去,把她仍在路边,孤寂、绝望,却又无可奈何。
医生要她立即住院进行手术,不然癌细胞扩散,将会变得非常可怕。在此期间,不可避免地要接受没完没了的放疗和化疗,像吃饭一样大包小包地吃药。
一个女人,头发脱落成一个丑陋而又可爱的光头秃子,胸口横着可憎的疤痕,还有什么美丽,还有什么自信?
还怎么能在男人面前妩媚地宽衣解带?
她拒绝了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