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菩提花开(55)

“告诉你,此路行不通。虽然我不是领导,可我一样清正廉洁,我……不受贿。”某人很有气节地声明。

门“啪”一声关上, “行贿”的康领导站在门外,狼狈地连脚掌心都红了。

第二十三章 该来的都已上路(三)

康领导在身心煎熬的重负下,感冒了。

感冒本来是隐藏在泥土下的一根杂糙,淋了点雨,经了丝风,突地破土而出,滋滋地迎风疯长。

眼睛一睁,康剑便感到浑身上下,处处酸痛,再一摸额头,烫得能捂熟鸡蛋。他勉强撑坐起,上下牙打着冷颤,忙把开了一夜的空调关了。

神智还算清醒。

清醒的神智让他慢慢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目前面临的困境,以及接下来该进行的对策。

天无绝人之路,这病来得正是时候。

他几乎是欢喜雀跃、兴奋莫名地拉开了门, “白雁,温度计呢?我好象有点热度。”他尽力保持语调的平静、步履的自如。

卧室的门开着,不见那只蝴蝶翩翩飞出来,小嘴微张,温柔而又体贴: “领导,难过吗?”

“白雁?”他站在门外一看,c黄铺叠得整整齐齐,人呢?

他下楼,在拐弯处,就探下身子,向厨房里张望,也没人,再侧耳倾听,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唯独阳台上晾晒的衣裙滴下的几滴水渍,告诉他,他老婆应该是刚走不久。

康剑一下被打倒了,象霜染过的茄子,枝枝叶叶耷拉着。他托着额头,瘫坐在沙发上。

阳台上只晾晒着她的衣裙,厨房里冷锅冷灶,餐桌上每天早晨的一杯酸奶不见了,满满的果篮和冰箱在一夜间被清空,他想找点什么凑合下早餐都没有。

一切迹象表明,某人在生气中。

一生气,天地都不同了。

康剑现在才感到,这个家其实一直是白雁在打理着。他除了回来睡个觉,偶尔吃个饭,一切都不过问,和一个借住的客人差不多。

她也有工作的,却另外花精力做家务,她比他要辛苦得多,可她从来没提过一句。

没有白雁的家,只是幢普通的房子。

有了白雁,房子才叫做“家”!

康剑一直觉得少了谁,地球都一样地转。现在,他否定这个结论。

从什么时候起,白雁己经融进了他的血脉,他的筋骨。少了白雁,康剑的地球也许不会停转,但一定没以前转得那么自如了。

她已经变得这么重要了,康剑郁闷,这又超出了他的意料。

以前,他还问过她会不会生气?她一直都象没心没肺似的,整天笑吟吟,什么都不往心里去。

谁想到呢,她要么不生气,一生还是个大的。

女人生起气来,就没道理可言,只能哄。可他没哄过女孩子,但不哄,坚冰就不会融化。

他要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气消,让一切重新步上轨道?

他得好好想想。

简单打来电话,车己经停在楼下。

康剑头重脚轻、又饿又冷地出了门,一脸憔悴的样把简单吓了一跳, “康助,你感冒了?”

他病苦地躺坐在椅中, 跟简单一同过来的小吴秘书说道: “夏天感冒比冬天感冒麻烦多了,白护士没给你吃药吗?”

“对呀,你家有个现成的医生。”简单跟着说。

“她一早上班去了,不知道我生病。”康剑闷闷地答了一句。

简单最机灵了,掏出手机就拨了白雁的电话,瘫成一团泥的康剑两只耳朵立刻就竖得象小白免。

“嘿嘿,白护士, 早!我是简单,你忙吗?哦,我没什么事,是康助,他生病了,脸红红的,讲话鼻音很重,眼睛里都是血丝,好象是感冒……嗯嗯,那好!”

简单合上了手机。

“康助,白护士现在进手术室,没办法过来,她让你去医院看看。”

才不是没办法,手术室那么多护士,找谁替一次不可以吗?她是根本不愿意过来。

她不再关心他了。

现在,康剑真如身在绝壁,孤苦伶仃,寒风满袖,欲嘶无声,欲哭没泪,心情沮丧到极点。

“不去医院,去城建局。”今天九点在市城建局有个会,听旧城拆迁指挥部汇报砍倒大树后的处理情况,为了那个死去的老人,城建局特地成立了个治丧小组,纯粹安抚民众,另一边,拆迁的工作仍然要加大力度。大树事件虽然现在差不多平息,康剑却再不敢掉以轻心,尽量处处考虑周到。

“可你的感冒?”简单有点迟疑。

“死不了。”康剑象和谁较上了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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