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宫柔妃(174)

千姿敛起脸上的表情,嘴角往下一抿,“有点吧!医者对于熟识的人无法做到全心的置身世外的专注。”

“熟识?”司马晔不满意地摇了摇头。从明经堂回宫后,千姿只口不提发生的任何事,本份地做着医治的准备。

瞅见太监们抬着大大的水桶进来,千姿晃晃手,“皇上,你净身吧!我也要除去一身的汗味和血迹。”

“朕碰脏你了。”司马晔有些过意不去想为她掸去,千姿一笑,“从医者,这些都习惯了。”

司马晔不舍放开她的手,生怕她医治好后,会突然不见似的,“你还会过来吗?”

“我今夜不会入睡的。我要看护皇上,因为第一次针炙,我怕夜里还会咳血。”

“哦!”司马晔心中不禁窃喜。

拎起针袋,一脸疲倦向自已的房间走去。她知道,沈公公早备好了沐浴的水和熏好的衣衫。

她确实有点累,从心到身。

十年的复国等待,大哥是不惜一切,就连对当时的她,也会加以利用。但登上皇位后,大哥却变得宽容大度,对任何人都心存怜悯,司马衷囚禁深宫,没有斩尽杀绝;匡似画是百般呵护,任其所为;就连那当年令她心存阴影的宋公公,还不是留在皇宫中养老。

他对任何人都放不下,唯独放得下的只有她。

那晚,他涕泪纵横的诉说,莫非是呓语。

她茫然,也很心痛。

似乎她在他的心中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么她还期待什么呢?

随着衣袍的轻擦声,司马晔从龙c黄上缓缓坐起,沉静的眸子急促地搜索着。

烛火熄了一半,炉火也撤去,殿内重加了冰块,凉慡了许多,沈公公陪侍在一边,见她进来,微笑着退了出去。

千姿凝望身着珠色内衫欣长的他,轻叹一声。

“千姿?”

她伸出手,轻揉了下他的眼球,“不胀痛吗?”

“嗯,象热热的。”

拉了张木椅坐在他的c黄侧,侧着头,将烛光下他俊秀的侧影纳入眼底。

闻到她身上刚沐浴完的香气,一向性格清冷、不近女色的他,此刻一颗心竟无控制的怦动着,手不由自主轻握住她的。

“眼睛热是好事,证明针炙有效果了。如果我所料不错,只有几次,皇上就能慢慢恢复视力。但真的不能急,你多日不见光明,一下恢复,说不到还会炽伤眼睛。要慢慢来。”

夜深人静,孤身男女同处一室,她清清冷冷的话语,只有着为医者的清明,没有一丝错乱,司马晔苦笑,他想什么了?

“我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要恢复。”只有二人时,他便不会自称“朕”,那些是对别人的,对千姿,他想做她的大哥,想做她的……

“如果是那样,可能要请我的先生过来了。我医术还浅薄。”她有些忧虑地观察着他的眼睛。

千姿身上穿了件略显宽松的粉色绸裙,腰带随意系着,若隐若现的清花香气一阵阵袭来,这无疑对于司马晔来讲,犹如煎酷一般。不自觉的长臂一伸,他顺了心意,将她揽入怀中,贴紧他半敞的胸膛。

“啊!”千姿下意识惊呼一声,立刻感觉到体温的相触,脸突就绯红。“皇上,这……”她微微挣扎着,很惶恐他为何有这样的举动。在她可怜的认知里,这些不应该是相爱的两个人才有的行为吗?而他们二人现在只是病患与大夫的关系。

感觉绸裙下的婀娜曲线紧贴着他的身子,司马晔立即感觉到全身流过一股从未有过的、来自男性本能的窜动。

由于天生聪颖,小小年纪就定为储君,自小接受英教育,后来又是十年流亡,心中唯一的情爱都是来自于认识千姿后的悄然心动,对于匡似画,他那时年纪太小,后能是责任盖过一切。只有千姿的嫣然一笑、俏语妙言时,才会让他情不自禁。在千姿断指的那些日子,他放任心结,尽情宠爱着千姿。

能够爱人,是件美好的事。

今日,因为在明经堂时和千姿稍微一些口执,又因为担心宋公公让千姿惊虑,心中又愧又怜,多了些思绪,害怕敏感的她再次疏离自已。口中声声讲不能给她幸福,要放她走,心里却是极渴望能和最最心爱的人相依相偎。

夜令人迷离,她对他又如此关心、体贴,他心底某个角落轰然倒塌。

此时此刻,她的体温、她的气息,以及她温热的胴体,几乎使他迷失了心神。指腹轻柔的摩挲着她微颤的双唇,他如中巫术,“千姿,千姿,你在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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