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宫柔妃(63)

山月与阮湛之双双耸耸肩,看来是白来了。

“在你心中,马先生到底算什么?”阮湛之不甘地追问。

“朋友、大哥!”还有点象爹爹,其实更……季千姿微闭下眼,幽幽地长叹。

第三十一章,未曾相识 中

刑部牢房,烛光昏暗未明,空气中飘浮着汗臭与什么东西腐烂的怪味,不时里端传来一声声象鬼哭般的狂叫。牢房中的犯人并不多,隔几间才关一个人,马晔背着手在牢中踱着步,因牢中潮湿,虽是秋天,蚊虫依然很多,他不得不走来走去,想起那日在洛河边,千姿手中小盒清清凉凉的东西,早知就带点过来了。

他仰起头,闭上眼睛,也不知现在千姿在不在楼外楼了,他突然离开,她会不会多想呢?

坐牢,他是有准备的,在来洛阳前,他就掂量过,一旦事败,不谈坐牢,就连砍头都有可能的。

但不曾想坐牢会坐得如此舒服。

稽绍从楼外楼一带走他,曾经与郭俊同到楼外楼吃饭的刑部官员念着他旧日的好,早就知会了看守的官兵,不得为难于他,稽绍满脸内疚,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不可以对马先生用刑。

除了被禁固在一个固定的空间里,不可以随意外出,居住的条件不算好,他到还很习惯。

三餐定时,清清淡淡,也算慡口。士兵们并不恶声恶气,巡视时还会微笑点下头,每个人心中都认为,这位马先生只是暂时在这呆会,是过客。

呆会就呆会吧,该做的都做了,他现在差不多该看戏了。

几个时辰过去了,没人提审,没人过问。他以为会与当今皇上见下面,看来他老人家太忙,没空理他。当今太子也没来嘘寒问暖,到有点让他吃惊了,看来他有点高估太子了,唉,还是一个听人摆布的娃娃。

近午夜了吧,蚊蝇嗡嗡地在耳边飞个不停,看守的官兵在赌了会牌九后,倚着墙壁悄然偷眠。

他不能睡,也没有睡意。

“谁?”远远听见看守大门的士兵的轻喝了一声。

“睁开你的狗眼。”一位女子轻轻脆脆的声音,“看,这是什么,去,让所有的人都退到房里去,我们娘娘要问那位新来的犯人几句话。

“对不起,小的有眼无珠,娘娘,你请。”士兵突地语气一变,恭敬地说着。

台阶上响起衣服摩擦的声音还有轻轻的脚步声,偷眠的士兵不敢抬头,齐齐退进看守室。

马晔心一颤,快速转过身,面朝墙。

墙上映出一个从头到脚裹在斗篷里的人,长长的呼吸,甚至可以听到她猛烈的心跳。

“是……是你吗?”匡似画轻轻掀开脸上的面纱,趴在牢门上,激动地问。

马晔一动不动,没有回答。

“我没有别的意思,”她按住胸口,压下心乱,“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你?”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马晔缓缓转过身,眼中不带任何神情。

他脸上妆了容,前些日子的伤疤又没脱落,匡似画一看,吃了一惊,退后一步,“我好象认错人了。”

“哦,找错人那就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吧!”马晔淡淡地低下眼帘,象在仔细研究自已的身影。

“你是他,是的,不然不会这样对我讲的。”匡似画象发现了什么,颤抖着扑上前,凝视着,瞬即泪花纷飞,两手紧抓住牢门,抽泣着,“求求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他?你好吗?”

“我不太明白娘娘你讲的话,我姓马,是一位商人,是不是和娘娘的故人有点相似?”马晔拧着眉,正视着她探究的目光。

“你在说谎,”匡似画泣不成声,“我知道你怪罪我违背了诺言,其实……其实……我也是被骗的,他们说你回来了,在宫中等着我,我才进宫的。”

马晔深吸一口气,“娘娘,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娘娘?”她瞪大眼,追问道,“你明明就是认识我而假装不认识。”

“刚刚士兵在外面那么大声招呼,这里面谁都听见了。”马晔叹了口气,“娘娘,我真的不是你故人,所以请回吧,这里不是女子呆的地方。”

“不,我不信,你一定是晔哥哥,你没有叛国,也没有死,你回来了,对不对?”

匡似画哭着拼命摇头。

马晔的表情是不敢置信,“娘娘,你凭什么如此执著我是你的故人?”

“感觉是不会错的,我在宫中第一眼看到你的眼睛,我就认出来了,不管你如何易容,唯独眼睛是不变的。晔,你承认吧!”她哭得气都象快断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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