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渊顿住脚步，神情冷峻的望着她。出口的话语也带着一种攻击和嘲讽性。

乔饮月敏锐的察觉到了楚星渊的不痛快。是不是楚蛰的话勾起了他不痛快的回忆？

“那肯定不会。我只说，像这些事情，如果我能够做点什么分担责任，我很乐意去做。

你总是很忙，可我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你笼统的告诉我，你在工作。然后，把所有的压力都担在自己身上，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会很担心。我想和你分担一切好的与不好的。

比如楚蛰的事情，事情已经找到了家门前，就肯定要好好解决。他凄惨无比的出现在我面前，我肯定要进行人道主义的帮忙。”

乔饮月语气柔和的安抚道。

楚星渊并未因此而舒缓心情，反而浓密的剑眉不自觉地聚拢，眼眸一片幽深。

他硬邦邦的说道：“人道主义？他配做人吗？他以前是怎样对待我们的，你遭受过什么，你忘了吗？他把你当傻子一样的利用，你去人道主义的帮助？

究竟是你那时候被害得不够惨？还是你被媒体的表扬，大众的赞誉迷花了眼，迷失了心智？

你能不能不要长点心！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滥发好心！”

他长腿一迈，率先向前走去。

乔饮月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在原地呆愣了几秒钟。她回过神来后，紧走两步追上楚星渊，挽住他的手臂，追问道：“他哪里利用我了？你跟我好好说，我会好好听，好好学。你不要生气。”

楚星渊的心中似乎憋着一股不知名的火气，在这个秋天的夜晚全部被发泄了出来。

“好好听，好好学？刘晓燕的事情，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听了吗？关于她对我们之间造成的影响，你注意了吗？

现在，你看起来很可怜，很需要帮助的楚蛰，比刘晓燕厉害jīng明太多了。可你还要像傻子一样往上凑。

他哪里利用你了？从他开始见你那一刻就开始利用你了！你的脾性太容易被人摸清。人家算准了你会送他到医院，算准了你会找我，算准了你会被利用转头质疑我、攻击我。

从到医院开始，他赚取社会同情、埋下舆论的种子的策划就已经生效了。后续说不定什么时候舆论就会当证据爆出来用，到时候还要用作我们为了掩饰罪行来威胁他的证明。

这些你就一点都没想过吗？你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除了光明伟岸，能不能有点别的东西？”

乔饮月被他呵斥的满头雾水，又充满了委屈。她对楚星渊所讲的那一连串的yīn谋论猜测既惊讶，又感觉无措不安。对他的连连质问更是生气。

“你吼我gān什么？我脑袋里确实装的是光明伟岸，没有yīn谋诡计。是你心思太yīn暗了，才这么想。”

楚星渊扯着嘴角冷笑：“看看，这才多长时间，你就被说服利用，开始攻击我了？”

乔饮月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感觉特别莫名其妙：“我怎么被利用攻击你了？我维护你还来不及。

他说孟炎父子是你指使人所杀，我信了吗？他说因为你耍手段，他二进监狱，儿子也进了监狱，我信了吗？他说，他屡屡被你所指使的混混们殴打欺rǔ，我信——”

乔饮月怒气冲冲的质问戛然而止。她蓦然冷静了下来，放缓的声音里压抑着伤心和怒气。

“这算什么？别人是先下手为qiáng，你是先生气发火为qiáng？楚蛰所说的，你指使混混殴打欺rǔ他，是真的吗？”她低声问道。

楚星渊黑色的星眸原本因为她前几句话而泛起了温情明亮的波澜。待听到她的问话，又变成了泛着轻微嘲弄的冷清。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楚星渊问她。星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

风把一片枯huáng的落叶chuī到了乔饮月头发上。乔饮月抓下来那片叶子，握在手心。枯huáng的叶子在她手中窸窸窣窣的碎掉了。

零碎的叶片轻轻扎着乔饮月的手心。她的脸庞似乎被这秋季夜晚的凉意冻僵了，嗓子也有一些gān哑。

“你没有参与其中，那自然千好万好。如果真是你做的，我们去找楚蛰，赔偿道歉，争取和解，争取不走司——”

“不可能！”楚星渊一挥手臂，怒气冲冲的打断了乔饮月的话。他捏着乔饮月的下颚，宽阔饱满的额头贴近乔饮月，幽深的眼眸里闪烁着执拗的、厌恶的光芒。

“这些你想都别想。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帮助楚蛰，我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耿耿于喉！

我看见楚蛰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只有痛快的份，高兴的份。他活该！他终于落到这个地步了！这才仅仅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