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刻已经穿越了茂密的树林,到达一块平地;而就在他们队伍的正前方,一整排几十辆坦克式装甲车横在他们的面前,为首有一个人,穿着大大的风衣,站在装甲车上,那么的孤傲而绝然。
呼呼的风,卷着他的大衣,他脸上的表情,似锦看不清楚,但是她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画面上的男人,那,那……
那个妖孽的男人,居然是——
严挚!
他这么在这里?而且,看此时的对峙状态,小挚挚他貌似在阻止他们的进攻。
似锦的大脑一瞬间完全空白。
她的手脚都不知道如何安放,似锦拿着一旁的望远镜,紧盯着那个傲然而天地间的男人,他脸上的表情,异常的愤怒,他在愤怒什么?
他的脸上,还有灰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正在和雷叔叔对峙!
对峙!?代表什么?
此刻雷叔叔就站在外面,两军之间,只有不到50米的距离。
仔细听,她能听到扩音器里两人的对话。
“挚,放手吧,别让我为难,这是你爸爸的意思。”
“雷叔,除非你踏着我的尸体碾过去,否则休想毁了我的地盘。”严挚的声音,充满了怒意。
“挚,你要冥顽不灵到什么时候?”雷裂叹息:“别和你爸爸作对,你这是自找苦吃,也别逼你雷叔动手。”
“雷叔,被包围的是你!”
到底是谁动手?
事实是,严挚一晚上大刀霍斧、力揽狂然,将雷裂带来的力量全部给包围在此地,两方真要交火,谁输谁赢可不一定,但是眼前的人对严挚来说,都是他的叔叔辈,他那么军事上的知识,全部是雷裂、虎二这些叔叔大小教的。
严挚当然不敢伤了雷叔,伤了又如何,少了一个雷叔,他老爸还能派十个雷叔过来,只要他们俩都坚持自己绝不向对方妥协!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雷裂心里是骄傲的,为严挚而骄傲,骄傲归一回事,踏平这里是另一回事。
“雷叔,你们走吧。”严挚负手而立,“我是绝对不会向爸爸妥协的。请您回去给我向爸爸带一句话,谁都休想踏平这里!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毁掉我的希望!是我严挚不孝!若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我呢?”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响起一声高亢的女声,似锦迎着风,从越野车里走出来,站到雷裂的身边,举着从一个士兵肩头掰下来的冲锋枪,对准严挚,语气充满了复杂的情感,震惊、愤怒、失望、嫉妒的悲愤……
她站在对讲机前,目光穿越50米直视严挚:“我想踏平这里,你预备怎么对我不客气,严、挚?”
她的话,铿锵有力,一字一顿,艰难的从口腔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
“我!似!锦!要!踏!平!这!里!”
☆、严挚,你让,还是不让?
似锦看着50米外的严挚,忽然间觉得又好笑又悲凉。
她最爱的男人,此刻站在那里,阻止她们,去毁掉那个关押自己九年的地方;曾今就是他,将她带离这里,告诉她,他把这里毁掉了,他为她报仇了。
“严挚,你告诉我,你为我报仇了?这就是你所谓的给我报仇?”
似锦不管不顾,一枪朝天,砰——
然后她用力的,将手中的冲锋枪举起:“开车!谁拦我,我也不客气!”
他身边的雷裂,发令,“开车!”
然后,似锦所在的这辆车,缓缓的往前开,那个妖冶而孤傲的男子,如泰山而不倒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
他的眼睛,看着似锦的眼睛。
似锦的眼睛,也死死的看着严挚的眼睛。
四目相对,眼神复杂到无法言语的地步。
严挚整个人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停滞,他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演过,和似锦对阵是个什么状况。
他看着似锦举着冲锋枪,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车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近到,他能够清清楚楚的看见,她倔强的抿着嘴,眼中,汹涌的潮水仿佛下一秒就会决堤。
“似……锦……”艰难的,严挚的嘴里,吐出两个字。
“让开!”似锦看着他,整个人仿佛是一只小兽,一只受伤的小兽,那眼神,让严挚有那么一刻,彻底败下阵来。
“你若是不让开,我们就玉石俱焚!”
她的眼神,异常的愤怒,手中的冲锋枪,对准严挚:“你,让不让?”
严挚的风衣呼呼的吹,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的胸口,顶着冲锋枪的枪口,一种无声的坚持,表明了他的立场,可是他开不了口,看着似锦那失望透顶的眼神,他无法开口说:似锦,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能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