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浅,且行且恋(60)

白然这厮是打太极的好手,无论他俩如何威逼利诱,他就是笑盈盈地答你们所言极是,待我好好考虑。

范天涵较聪明,早早收场,立于我身后看我翻书。

倒是萧副将这死心眼的孩子锲而不舍苦口婆心的规劝着他,若不是二者年纪相差不远,以他那付忧心忡忡的模样,我都要怀疑白然是否他流落在外的骨ròu。

“翻页。”立于我身后的范天涵突然戳戳我的脑壳。

我扭头瞪他:“我尚未看完。”

他睨我一眼,很是不屑的样子,道:“真慢。”

我懒得与他计较,自顾津津有味地看着。

他似乎等得很不耐,不时拉扯一下我的发,最后竟没品到开始讲这一页究竟讲了什么故事。我气得牙痒,若是他讲故事像小六儿一样有趣也就罢了,他讲故事又简短无趣,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他用了几句话概括:“王生贪色,被妖掬心而死,妖为道士所擒。其妻为救王生食乞儿痰唾,得救。真傻。”(《画皮》)

一个妇人感天动地的爱情被他三言两语讲得无谓且不堪。

我气得直想挠他。

正笑闹间,我忽然觉得气氛一阵诡异,抬头一望,萧副将与白然一脸诧异地望着我俩。

我面上臊了一臊,咳一声收回捶在范天涵胸口的手,缓缓地合起书道:“将军伤得不是很重,尚能受我一拳,可喜可贺。”

话音一落,屋子里三个人同时现出错愕的神情。

我干笑几声,道:“你们慢慢商讨,我先去歇着了。”

我前脚一踏出门,屋内就传来哄堂笑声。

娘亲,丢人丢大了。

一出门拐角,在庭院里就撞见着搂着赏月的小五儿小六儿,他俩落落大方地与我打了招呼,继续搂着赏月。

我望着他俩那黏贴得连风都透不过的小身板,暗叹,我果然是老了,过不了如此没羞没臊的小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为什么要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明明卡文的啊……

看戏

这临时将军府的风水有点迥异,继小五儿小六儿这对粘腻鸳鸯后又出了萧副将和姜溱这对腻歪水鸭。然后,今儿一早,我正帮范天涵系着衣带,庭院里就传来吵闹之声,我丢下范天涵便往外跑,边疆的日子太无聊了,一点点风吹,我就想糙动。

我才绕出走廊,就撞到行色匆匆的姜溱,我俩对视良久,我在她脑门上感受到三姑六婆的光芒照四方。

声音的来源是庭院旁的一间小厢房,我俩望着紧阖上的门一阵泄气。忽地姜溱凑上去舔破窗纸,我问她道味道如何,她言尝起来像白芨的味道,白芨我舔过,当年我爹逼我学笛子时,白芨是用来粘笛膜的一种中药,把白芨舔湿,用其粘液涂抹笛孔四周,粘上笛膜,拉平笛膜。我吹出的笛声万分光怪陆离,但我爱上用手指按破贴好的笛膜之声,啵的一声,清脆可人。那段日子我养成了一个怪癖好:往往按破了笛膜再贴,贴好了按破。是故,我舔了很长一段时期的白芨,刚开始无甚味道,后来舔多了咸咸的十分恶心。

我俩就着她舔破的孔观察屋内的景象。

白然与一名女子正争吵着什么,该女子背对着我们,由其背影看来,她情绪万分激动,肩胛骨抽搐得厉害。

然后,平地里一声雷,二人吵着吵着忽然拥吻了起来,揉着彼此的身躯在屋内旋转。

我转头望姜溱,她望着我,眼神中传达着无声的信息:好霹雳的一出戏!

旋呀转呀的,该女子的脸就旋转到了我们正对面。又是平地里一声雷!

该女子的长相……呃……姣不好。

冬瓜脸,绿豆眼,大蒜鼻,整一个瓜果蔬菜。

姜溱趴在我耳边小声道:“姐姐,该女子怎地长得像遭过天谴呀?”

我不得不感叹,这孩子的评语简短有力,一语中的。

他们还在旋转着拥吻,一美一丑,突兀得让人心碎。

我俩哀伤地对视着彼此,用眼神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放开我们的美男子。

啪的一声把我俩从哀伤的沼泽中□,再望向那个孔,女子捂着脸,白然手高举在半空中,眼看又要落下一巴掌。

姜溱砰一声推开窗,斥道:“虽说她长得丑,但你也不能打人!”

窗一开,我袖内的银针随即天女散花般向着白然飞去,他一扬袖,悉数挡开,竟有几根针被他挡着反向射中天谴女子的手臂,她尖叫不停,我很是愧疚。

我潇洒地从窗户翻跃进房,正陶醉着我翩翩着地的优雅姿势时,姜溱推开门莲步轻移地进门,连发丝都不曾飘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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