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浅,且行且恋(7)

她还加重了“别人”二字,宝儿向来爱憎分明,一笼小笼包足以让范天涵从恩公变为别人。

我本还顾虑着范天涵,但抬头瞧见他看好戏似的表情,咬咬牙道:“宝儿,不得无礼,来者是客,再说了,小笼包凉了就不好吃,我又四处寻不着你,与其到时凉了被阿刀拿去喂巷子后的小黑狗,还不如就让范公子吃了。”

语毕,我屏气等着范天涵回应,怎料他只是吃下最后一个小笼包,伸着手向我讨帕子。

我恼的不得了,就像用尽力气捶向墙壁,哪知墙竟为棉花所制,把力量吸收得干干净净,连个声响都没有。

范天涵用我的帕子悠闲地擦着手指,“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我口气勉强和顺地道:“我送公子出门。”

他笑的倾城:“不必送了。清浅,若你不反对,我请我娘亲寻个良辰吉日,我们就成亲罢。”

这么几个时辰下来,对于嫁与他这件事我是十分不欢喜的。这厮太莫测了,在他身旁我总是可以感觉到背脊骨凉测测的。

我万分诚恳真挚地望着他:“我爹的财产将会瓜分为十份,我与九个姨娘一人一份;我夜晚睡觉不安分,会打人;我的陪嫁丫鬟是宝儿。”

他似笑非笑地点头:“不怕,这些我都思虑过了。那待日子定下来,我再登门拜访了。”

语毕兀自飘然走了,留我在原地感叹他的脚程真快。

作者有话要说:步页 率。我是不知道这个词为什么要口口啦。

有存稿的小孩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

有留言的小孩是全天下比最幸福更幸福的小孩……

赏月

三更时分,我睡得正香甜,窗被微微推开了,“浅儿。”

大师兄这个日夜颠倒的疯子,江湖儿女也得让人睡觉呀,我愤愤地想着,转个身想继续睡。

“浅儿,你不想见师傅了麽?”

师傅?那个狼心狗肺的师傅?

我从c黄上蹦起,披上外衣,大师兄站在窗外,师傅坐在窗对面屋的屋檐上,晃着两条腿跟我挥手。

我系好衣服,翻出窗户,在大师兄的协助下翻上屋顶,脚还没站稳我就开始骂师傅:“死老头,总算舍得出现了?我还以为你练葵花宝典去了。”

师傅是个武痴,江湖上各门派的功夫他都想尽办法沾一点,唯独葵花宝典,他连听都不愿意听到这名字,就怕听多了忍不住好奇心。葵花宝典在江湖上流传已久,一点都不神秘,甚至在集市上就花一文钱就可以买上一本,但修炼的人却少得可以,这主要得归功于它那个朗朗上口的宣传语——欲练功,必自宫。

师傅待我坐下后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小徒弟,这么快长到可以成亲了啊?”

我拉拉身上的衣裳,“亏得你老人家还记得有我这个徒弟。”

师傅看了站在旁一直不出声的大师兄一眼,对着我道:“浅儿,你是自己想成亲的还是被你爹逼的?”

我埋怨地看了大师兄一眼,“你跑去跟师傅嚼舌根?”

师傅又敲了我头一下,“为师还不能知道一下你的婚姻大事啊?”

我只得淡淡地解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谈不上逼婚的。”

师傅苦口婆心道:“浅儿,你若成亲了,那修儿怎么办?你这可是始乱终弃,要浸猪笼的。”

我望向大师兄,他面无表情地望着皎皎明月,仿佛我们谈论的是巷口的小黑狗。

师傅这话问得稀奇,大师兄若是对我有半分情愫,我们今儿早已是江湖上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想我及笄时,来福客栈的白胡子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地讲着《神雕侠侣》,那姑姑与过儿的故事真是缠绵悱恻、悱恻缠绵,直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我尚且记得那也是如此的一个夜晚,大师兄立于屋顶上,头顶一颗明月,白衣飘飘。天时地利人和之下,我的心尤如被劈开一个口。随即百般委婉地暗示他,不如一起养只雕罢?大师兄绝情地拒绝了我,他认为我连鸟都养不活,何况养雕,简直是荼毒生灵。我才意识到与江湖儿女讲话不能太委婉,便挑明了我愿与他比翼双飞的念头。大师兄闻言脚一崴,踩破了我爹屋顶两片瓦,落荒而逃。

后他委婉地表达了他对我仅有兄妹之义,绝无男女之情。

爱这种东西,由不得半点的勉强,我自是谅解的。只不过他还是在我稚嫩的心灵上留下了多情的伤痕。彼时我暗暗发誓,天下有弱水三千,我断不再取他这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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