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映云山待景年(27)

林芷溪从父亲身后窜出,一把揪住林芷原的袖子使劲扯了扯:“好啊,竟敢说我脏兮兮的,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这么厉害果然是我妹妹,断不会有错。”林芷原赶紧做出一副惧怕的神色往商容跟前闪躲。商容哈哈笑着看这兄妹二人胡闹。

林芷原上前握住商容的手,又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子乔,多谢你一路关照。我知道你也急着回去见伯父,今日就不留你了。改日,锦堂设宴,不灌醉你实难表达我的谢意。”

“说的跟鸿门宴似地,还当我不敢去么,谁灌醉谁还说不定呢。”商容朗声一笑,心里一热,许久未与他对饮,着实期盼。

“那就后日吧,我在锦堂恭候。”

“好。”商容笑着跨上马,领着几个人告辞。

林济舟顾不上休息,就急着去看他的帐目,林芷溪嘿嘿笑着对林芷原挤着眼睛,林芷原一脸苦色地跟在身后,暗想:莫要暴跳如雷就好。

林芷溪一路跑着就进了后院,大喊:“小陪,我回来了。”

从二楼的栏杆处探出一个小丫头,嘴张的老大,看着林芷溪,似难以置信。

林芷溪笑道:“小陪,你想用口水给我洗头么?”

小陪连喊带叫的从楼上冲下来,一把抱住她,眼泪鼻涕的糊了上来。林芷溪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心想任由她去吧,反正这衣服也是不要了的。过了好一会,小丫头才抬起头:“小姐,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这么久都不回来,我想死你了。”

林芷溪摸摸她的头:“我怎会不要你呢,把你捡回来取了小陪这个名字,就是要你一直陪着我。快去给我烧些水洗澡啊,这十几日没洗,我连要死的心都有了。”

小陪连忙跑到厨房,一会工夫,林芷溪已经泡在二楼闺房的浴桶里了。她静静的躺在水里,舒服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任由小陪给她洗头。小陪看看桶里的水,忍了几忍终于修行不够还是来了句:“小姐,你还是再换次水吧。”

林芷溪扑哧一笑,叹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啊。小陪,你知不知道,我险些都饿死在太夜城了,脏一些算得什么。”

洗完澡,林芷溪迫不及待地穿上以前的衣服,喜滋滋地叹道:“终于不用穿得象个小厮了,呵呵。”小陪将她脱下的衣服仔细看了看,奇道:“小姐,您这衣服还真是不伦不类。我记得你走的时候可不是穿的这个。”

“往事不堪回首,不要再提了,哎,家里可真好,我再也不要出去了。”林芷溪扑在床上,闻着罗帐里淡淡的兰花香,身下是丝绵软被,困意如同丝线从脚底一圈圈地绕上来,将她很快绕进了梦中。

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林芷溪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有刹那的恍惚,以为这还是太夜城的府衙后园。待闻见一丝草药的清气才醒悟过来,这是蓉城的家。太夜城已经千里之外,此生怕是再也不会涉足,而有些人恐怕此生也不会再见,一丝淡淡的惆怅突然充盈于胸,半甜半酸。

她躺在那里,与他之间的一幕幕竟如刻在心里一般,清晰之极,他的一个眼神,一个笑意都仿佛历历在目。哎,这情,真是来势汹汹却去如抽丝。

“小姐,你醒了半天怎么也不起来去救救少爷,他可是对我打了几次手势了。”小陪又上楼来叨了一遍。

“真的么?刚才我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做梦呢。”林芷溪起床伸了伸腰身,然后快步下楼去了帐房。

果然,林芷原正焦头烂额地坐在那里,林济舟一边翻着帐本,一边看着药材,嘴里还一边说着他。林芷溪暗笑了一声,走进屋子:“爹,你刚回来怎么不去休息,这剩下的几页我替您看了吧。”说着,接过父亲手里的帐本。

林济舟道:“你看看你大哥,赔本的生意他也做,还做的欢实。”

林芷溪看了一眼帐本,说道:“哥哥这药材的确进的太贵,您只当是接济了药农。您每个月初一十五的还不是免费看诊,还在门口施粥。爹,你赔的这点银子,我叫哥哥还你。他呀,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财主。呵呵。”

“我并不是可惜点银子。我们药馆也是治病救人要紧,钱财乃身外之物,可是他看病不会,再要是连帐也管不好,以后这药馆还怎么交给他,这是我林家祖业,难道要败在他手里?”

林济舟愁的一脸乌云。林芷原也愁的一脸乌云。

林芷溪笑道:“爹,你要是指望哥哥给您开药方子,那可不得了,只怕京城里除了泽济堂,别家药馆都开不下去了。到时候咱家门口等着哥哥写方子的人要排到三里外,没病的也来了。您还是给别家留个活路吧。”此话倒是在理,林济舟勉强忍住笑,算是消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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