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映云山待景年(57)

元玠被这两人的对比勾的心情也好起来,说道:“叫二位来,是想再考一考做诗,一诗定名位。”

宋方忙低首施礼。而刘力却语出惊人:“皇上不必费心了,我甘居第三。”

“此时不必谦逊。”

“皇上,臣不是谦逊,臣不喜欢榜眼这个名字,探花郎才好听。风流雅致。”承明殿内一片惊异眼神。连元玠也很惊异。开科以来,还没听说过这样的理由,也没碰见过这样的人。他翻了翻刘力的案档,籍贯是云南,苗人,云南郡守举荐,后在殿试中胜出。可能平时在族里言辞随意惯了,一时难以收敛。这样豪放自在又直来直去的性子实在少见。

元玠忍不住心里的笑意,道:“既然你喜欢,那本科的名次就如此定下了。探花郎,朕赐你游街御马一匹,若是你想风流雅致,只管去。”

刘力居然也敢在元玠面前笑领:“臣领命!”

殿里的总管方荣早已使了几个眼色,奈何这位看都不看他一眼。景朝开国,崇尚节俭谦逊,只有状元才去游街一天。今日皇上不过提一提,他若是聪明人,就推辞了。没想到他还真敢去,真是蛮荒之地来的,不懂规矩。方荣脸都绿了,从先帝起,朝中没见过这么不知看眼色的人。

刘力兴高采烈地告退了。

元玠倒不介意,觉得这么性情的人在朝中甚是少见,一时倒有些好奇,这个人,以后必定会出些希奇古怪的主意,击破朝中一潭死水最好。

三甲已定,元玠心情大好,吩咐方荣:“今夜在琼园设宴。你去把昭王请来,我有事先与他商议。”

元玮进宫神速,元玠正有些纳罕,元玮说道:“臣有要事正要进宫,刚好在宫门处遇见方荣。即刻就来了。”

“什么事?”

“臣来有两件事,一是增税。”

元玠眉头紧蹙起来,最支持增税的就是元玮,从大军拨出京城之日起,他便三天一封奏章送往京城要增税,朝中支持他的人很多,当时战事未明,南北都在用兵,增税在所难免。好在百姓对北汤动兵也很害怕,只盼着早日局势安稳,所以增税极其顺畅。而眼下,战事已平,再增税却有些加重百姓负担,所以元玠犹豫了几天,折子压了十几本。想等他从允江回来再与群臣商议商议。

“皇上,国库空了大半,增税势在必行。”

“四弟性子有些急了,不用增税,其他地方节俭些,三年之内亏空慢慢就补了。”

“臣不急,只担心北汤能否给皇上三年时间。”

“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不管他们有无动静,我们必须是草木皆兵,随时侯命。”

这个道理元玠自然明白,可惜景国不比北汤地广人多,税赋一加再加实在怕百姓难以承受。

元玮见他沉默,又道:“臣还有一事事关国家绝密,所以奏章上从未提及。是臣斗胆自作主张,现在请皇上示下,若是不妥当,请皇上降臣的罪。”

“什么事?”元玠看着他跪在地上,心里晃过一丝紧张,他若是没有二心,一定会告之自己那三万兵马的事,他若说了,自己对他的猜忌也就烟消云散。

“臣在允江秘密留了三万兵马,以防北汤再次突袭,这三万兵马常驻允江的用度是一大笔银子。臣提议增税也基与此考虑。请皇上明断。”

元玠长舒一口气,他终于说了。

元玠心情稍好,在心头弥漫了多日的阴霾终于散去,他实在不愿意猜疑自己的兄弟,可是身在帝位,猜疑却是无所不在。放眼朝中,可堪重用的将领都半百年纪,安国公,飞虎将军等都是与父皇一起打江山的人.到了年轻一辈,用兵用人都在上乘的当数元玮与元赫。他实在不想在一起长大的三人间有了猜忌。想到此,他的口气缓和了许多。

“这么一来,百姓大有怨言,只怕民心不稳。”

“没有国何来民。老百姓那会考虑那么多,只顾着自己碗里锅里的。”

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一想到从今春一直天旱,元玠的心就提了起来。他一挥手打住了元玮的话,道:“朕明日叫顾相等人再一起商议。今夜琼园之宴,你先去太妃处歇息,到时再去吧。”

元玮拱手退去,眉头紧锁踏出殿外。他心中满腔抱负如一团烈火意欲燎原,却被罩上一个软棉花套子,实为掣肘之痛。

承明殿里的一点欢愉被打破,元玠愁绪又起,信步走出殿外。

御花园里树碧花盛,远远看见阿珂领着丫丫在含碧池畔喂鱼。他顺着树阴走过去。丫丫眼尖一眼看见他就扑了过来:“父皇,你看,吃吃又长大了。”

元玠笑着看了一眼池中,名唤“吃吃”的是一条黄中带白的锦鲤,每次丫丫喂食,它都是抢吃最多的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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