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映云山待景年(63)

“芷原,你随我来。阿珂,你陪着阿晚。”元玠见芷溪神情悲伤又恍惚,便对林芷原点一点头,想让阿珂再开解与她。

看着林芷原的复杂眼神,林芷溪恍然看到已经逝去的养母,哥哥的眼睛象极了她,明澈温和。她一阵哽咽,对着已经起身的元玠说道:“皇上,我虽然姓云,还叫芷溪吧,这是养母给我取的名字,她的恩情我已无法报答,想以此纪念她。”

“好。”

元玠将林芷原带到御书房,赐了座。

林芷原没有想象中的拘谨与惊惶,坦然平静。

元玠笑道:“芷原,本以为朕会让你意外,没想到你让朕意外。”

“皇上此话怎讲?”

“你听说我的身份,不过是惊异了片刻,就一如常态。叫朕惊讶,朕还以为,你要从此拒朕与千里之外了。”

“皇上说笑了。一来不敢,二来不舍。”林芷原呵呵一笑,反而放开了。

元玠朗笑:“朕果然没看错人,早知道你这么宠辱不惊,朕也就不必委作画师与你来往了。”

“这个,若是皇上没有一手好画,草民恐怕也是不怎么待见的。”林芷原虽然一脸笑容玩笑语气,那份傲气与清贵却是清晰可闻。元玠从龙椅上下来,捶了他一拳,道:“你小子越说越放肆了。这是御书房,你好歹也要给当今皇上三分面子。”

“这个,草民看着御书房里只有你我,所以不必客气,你若是想听假话,想看假笑,多的是,何必去锦堂?”

“好你个林芷原,我还以为你呆,原来比谁都精。”

“呵呵,草民并不精明,不过是稍稍了解些皇上的心思罢了。”

“不枉你我相交一场,以后,无人时,你当我景仲就是。我难得有一个好朋友,本想一直以布衣相交,没想到机缘巧合,竟是阿晚的哥哥,想瞒也瞒不下去了。哎,真是天意如此啊。”

“皇上,草民交友不以身份,当初你慕名而来,我对你的画也是一见倾心,算得上是以书画相交,与彼此身份并无关系。你在我心里是景仲而已。”

“芷原,今日你格外让朕刮目相看。可惜,你为何不入仕呢?以你的才学,即便不是三甲,金榜提名不在话下。”

“草民闲散惯了,既然知道了皇上的身份,以后草民更留意些民间声音,也给皇上多一个言路。”

“哎,你到底是不明白朕的心思。”元玠本想多说一句,然看到林芷原的坚定,也就换了个话题。

“前几天,朕看到一份请愿书,居然看到你的名字,真是吃惊不小。”

“是邻居们找到医馆,让我签的,我也觉得百姓半年之内连增两次税是有些重了,所以才提名在上。”

“芷原,说起这件事也是迫不得已。国库紧了,边境也不敢松懈,朕这个皇帝也是风箱里的老鼠,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林芷原大笑:“原来皇帝也不是表面风光,草民何其有幸,见到风箱里的皇帝。”

元玠苦笑:“你小子就放肆一回,算是我隐瞒身份的赔罪。下次再敢嘲笑朕,朕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林芷原含笑施礼:“草民一时忘形,竟然与当今皇上结交了一年多,实在是觉得有如梦境。”

“的确,有人生如梦一说。”

林芷原见到元玠的唏嘘,含笑打量着御书房道:“草民见皇上的书房倒是真有些象个画室,皇上可有什么新作?”

“这几日焦头烂额的事极多,增税吵嚷了十几日,才刚刚定下来。”说着,元玠长叹了一声。

林芷原点头,暗自惋惜,元玠他若不是个皇帝,这世间可多了绝世的画师,一定有许多名作留世。象他这么一个出尘脱俗的人物,原本应该惯看青山绿水,笑谈明月清风,如今为了阿堵物头疼。让人有种煮鹤焚琴的遗憾。

林芷原目光扫过书案上的白玉笔山,突然间灵光一闪,冲口而出:“草民有个主意,皇上可愿意听一听?”

“直说无妨。”

“说俗一些,皇上不是为钱愁么?”

元玠大笑:“正是,俗虽俗,却是头等大事,皇上也不能没钱,也不能免俗。”

“皇上放着现成的摇钱树。”

“怎么说?”

“外地先不必说,京城有多少富商豪门,皇上可知道?”

“这个朕自然有数。”

“若是皇上的画作卖给他们,你说他们需出多少银子?”

元玠哭笑不得:“朕这皇帝还真要做个画师卖画不成?”

“皇上既然已经说了不能免俗,那就俗气到底。皇上的画他们不敢不买,也不敢出个低价。皇上这么一笔下来,草民估摸怎么着也要个百万两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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