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圆玉隐(59)

舒书一用力掰下一块,道:“这要放在壶里煮一煮才好喝,与南方的绿茶不太一样。“

“你帮我煮一煮可好?我一会来拿。”小词已然一副尽弃前嫌的模样,神色大方。

舒书看着手里的茶,笑了笑:“好啊,我也算是地主,本来也该煮茶待客的。这砖茶是塞外游牧人常喜欢喝的东西,也难怪你好奇。”

小词道了声谢,转身出门。她站在门槛上,突然又回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舒书:“你以后是不是该叫我姑姑?”

舒书一愣,拧着眉头道:“姑姑?”

“是啊,我叫你外公老伯,那你不应该叫我姑姑吗?”

她俏生生地笑着,象个天真无暇的孩子。舒书咬了咬牙,慢慢浮起一丝笑:“你叫了我许久叔叔,我叫一次姑姑也无妨。”

小词一跺脚,气鼓鼓地走了。

约莫时辰差不多了,小词又到舒书的门口,笑问:“舒公子,茶好了么?“

舒书提了一个小小的茶壶,递给她:“此茶味道你们未必喝的惯,就尝尝新吧。“

小词接过,道谢告辞。

舒书看着她纤袅的身影,唇角轻咬。

小词回了房,放下茶,对计遥道:“等着他一会上茅房吧。”

计遥不信任地看着她:“能行么?”

“他煮茶的时候一定会嗅到水汽。到了后半夜,他大概要扶墙走路了。”小词笑的眼睛弯成月牙,终于也可以捉弄舒书一回。

计遥摇头,仍旧是不太相信的模样,但她把握十足的样子也感染了他,他把金锁里的印章取了出来,只等舒书在卧房与茅房间奔波的时候,他就去落雪泉里一探究竟。

奇怪的是,过了半个时辰,也没听见舒书的动静,小词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在房里转悠了几圈,一咬牙要去看个究竟。

计遥拉着她的袖子,笑道:“你幸好不是做郎中的。”

小词急了:“不会有错,这泻药含在水汽里,可是泻药里最难配的一种。也最不易被发觉。”

计遥忍着笑,点头:“你辛苦了。还是回房歇着吧。”

小词悻悻地回房,支着耳朵听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她一咬牙悄悄又溜到舒书的窗下。

灯明依旧。

突然,窗户一开,小词一惊,蹲在那里不肯妄动。连呼吸都憋着,生怕舒书察觉。

舒书站在窗前,手指轻轻叩在书桌上,清了清嗓子,咏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小词暗暗叫苦,这时辰还有闲心咏诗,你肚子不痛么?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难道喝了泻药会诗兴发作?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舒书长吟短咏,小词已经憋气憋的头晕,却进不得,退不得。她暗暗叫苦,已不关心他去不去茅房,只关心这位怪人何时关窗?

终于,他关了窗户,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漫漫长夜,孤枕谁相伴?”

一句点醒了小词,他这是,这是动了春心!他虽然很坏,到底也是个男人,看他在京城去柳梢阁熟门熟路的模样,一定也是风流常客。

小词猫着腰潜回房,喜滋滋地又有了新主意。她藏不住心事,在床上翻滚了几下兴奋地睡不着,一起身又到了计遥的房中。

计遥以为她早已睡了,自己也脱了衣衫,偎在床上就着烛台看书。一见她进来,他有些不自在。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这动作着实伤了小词的心,她一个箭步上前,将他被子往下一扯,双手叉腰道:“谁稀罕看你!”气呼呼的出门,刚想到的好主意也忘了说了。

计遥皱皱眉头,很无辜,不稀罕看,那你拉我被子做甚?

美人计

翌日,小词终于见到了“久仰大名“的小周。

他风风火火地从云长安的身后扑将过来,一把将计遥搂在怀里,然后在地上跳了两跳这才放开。

小词瞠目结舌地看着,对小周的第一印象便是,此人必定是属猴的。没想到沉稳斯文的计遥,最好的朋友竟是这样的人物,小词暗暗希奇,跟自己原先的设想根本是南辕北辙。

计遥笑着捶了他一拳,指着小词道:“这是,小词。”

小词对小周甜甜一笑,心里暗喜计遥这一次没再说成是他的师妹。

一笑如春催芙蓉!

小周傻了!原来还有笑起来这样好看的姑娘!好象周遭的空气都被染了欢欣,呼吸一口便将那欢欣也带进了心里,如清泉涤过般舒畅。他有些后悔一路奔波,形象大损,不能在美女面前留下最美好的初见。

他正了正衣衫,摸了摸浓黑如刷子的眉毛,对小词大言不惭道:“我叫小周,江湖人称双周大侠。心思周密,行事周全。”

上一篇:隐隐桃花源 下一篇:妙手乱春

是今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