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丽亚的秘密(104)

关于这个问题,司南明智地没有回答。他笑道:“其实说起来,应该是你的警觉性太低。而且,你说谎的水平也太烂,要不是我在一旁替你保驾护航,你早就露馅了。”他看看她,又道:“你可真不是做坏事的材料。”

奚风烈横了他一眼,道:“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了。”她又看看四周,见没人,便上前一步勾住他的手臂嘻笑道:“这么说起来你倒是块做坏事的好材料。看看你,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看就知道是个中老手。”

“不管是不是老手,至少我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谎,以及怎么把这谎给圆起来。我肯定不会像你这样顾头不顾尾,还没怎么样呢,就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想起刚才的惊险,奚风烈不由做了个鬼脸。幸亏有他在身边,不然她可就要丢人了……

可是,她迟早是要走的,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她走也就走了,大不了告诉舅妈她跟司南的“婚约”解除了。可经今天这么一闹,她想她肯定已经引起了舅妈的怀疑。那么她走了之后,司南该怎么向舅妈解释呢?还有那些热心的乡邻……

思忖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别墅门前。此时,云层中蓄势已久的雪花也终于挣脱束缚,洋洋洒洒地扑向大地。大门钥匙在司南的羽绒服口袋里,他手里提着购物袋,不方便拿,便斜着身子示意奚风烈帮忙掏出来。

奚风烈一边伸手掏钥匙一边道:“等我走了之后,你要怎么向你舅舅舅妈解释?”

她打开门,等着司南提着东西进去后也跟了进去,并随手关上门。

“解释什么?”司南把手里的东西往门边一放,脱掉羽绒服往衣帽架上一挂。一转身,见奚风烈依旧包裹得严严实实,便伸手拉过她,替她解开脖子里的围巾——他借给她暂用的围巾。

奚风烈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一时呆住了,愣愣地看着那两只围着她脖子忙碌的手。

“要我解释什么?”司南又道,那两只未经许可擅自越界的手又摸上她的羽绒服拉链。

奚风烈脸一红,赶紧推开他,三下五除二地脱掉羽绒服,说道:“我今天肯定已经引起你舅妈的怀疑,等过两天我走了,你怎么跟她解释她都会认为……”

“你要走?”司南打断她。

奚风烈却忽然想起昨晚她叫嚣着要走却没走的事。虽然司南厚道地没有再提这个话题,可她自己多少有点抹不开这个面子,便低声嗫嚅道:“其实……昨天就要走的……”

然后,她就接到了那个电话……

想到那个电话,那些被刻意忽略了一夜的感觉终于冲破坚冰又浮上水面。一股类似窒息般的感觉紧紧摄住奚风烈,她赶紧向前紧走几步,站在落地窗做了两个深呼吸。

窗外,孤苦无依的雪珠任由寒风肆意拉扯,想反抗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寸寸往下沉坠,坠入一片绝望的海洋……

奚风烈的鼻根一阵酸涨,她抬手揉揉鼻子,眨着眼睛以阻止眼眶里渗出的多余水份。

“怎么了?”司南跟过去,双手落在她的肩上。

奚风烈拼命深呼吸,却发现难以做到,因为她的喉头也在一阵阵莫名其妙地发紧。她改变策略,咬紧牙关屏住呼吸,想借此阻止那些水份泛滥成灾。可随着肩头突然增加的重量,那堰塞湖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垮塌下来。她猛地一转身,抱住司南大声抽泣起来。

“我,我舍不得你……”她哭道。

司南向来讨厌过于情绪化,每当面对情绪失控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大人还是孩子——他都会寻机拔脚逃跑。如果实在逃不掉,他会假装自己不在场。而当奚风烈哭着扑向他,特别是当他听清她说的是什么时,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类似气球充满氢气,或者风筝迎来春天里第一次放飞般的轻快喜悦。

“你说什么?”

他顺势抱住她。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决定再听一遍那句明明已经听清的话。

“呜,我舍不得你……呜呜……我,我以后再,再也见不到你了,呜……”

面对哭得山崩地裂的美女,落地玻璃窗上映出一个嘴角差点裂到耳根后的野兽。

“怎么会见不到呢?我不一直在这儿吗?”阴谋得逞的妖孽男抱紧白痴女,一边摇晃一边轻哄着她。

“会的,就会的!”白痴女跺着脚抱紧妖孽男的脖子,为某种她以为存在其实根本不存在的原因而哭得柔肠寸断。在阵阵抽泣声中,奚风烈断断续续地交待了她的“罪行”,以及前方正在等待她的命运。

事实上,司南只知道事情的大概,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事情的整个过程。他不禁好奇地问:“你为什么把他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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