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丽亚的秘密(73)

“啊!”奚风烈惊叫,“那你怎么不管?!”

南松好笑地看看她,道:“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呢。不过老所长他们管过,但温暖她妈妈坚持说她是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所以,”他叹了口气,“就算是警察也很难管到这样的事。”

奚风烈皱起眉,嘀咕道:“怎么有这样当妈的?!”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南松叹道,“很多受虐妇女都有这种情况,会不自觉地替施虐方说话。”

“那温柔呢?”奚风烈想起大美女,“温柔也不说?还是她也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南松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爸爸只打她妈和她妹妹,从来没打过她,也从来没当着她的面打过她们……”

但生活在同一个家庭里的人,不可能会完全不知情吧?!奚风烈拧起眉。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南松冲她摇摇头。“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就愣是看不清真相,”他停顿了一下,又摇了摇头。“等看清时,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

奚风烈隐约感觉到他正说到关键之处,便眨了眨眼,静静地望着他。

南松静静想了片刻,又继续说道:“那年温柔十六岁,温暖十一。出事的那天温柔不在家,她跟司南在我家复习功课——他们都是跳级生,那年正要参加高考。等她回到家时发现温暖满头是血……她爸爸又喝醉了,拿温暖的头在墙上撞……医生说,这种脑损伤严重影响到她的智力,她这辈子都只会有十来岁的智商……”

奚风烈心下一阵难受。没想到漂亮的小温暖会有这么悲惨的遭遇……

南松又道:“她爸爸酒醒后说是她妈妈干的,她妈妈没有否认,只是当天晚上就自杀了。第二天,温柔拿着刀到派出所自首,说是她杀了她爸爸。”

“真的?”奚风烈不禁一阵动容。

南松点点头,“她被判了十二年刑。”

此时他们正巧来到温柔的面包店前。狭小的店堂里,温暖腻在温柔身边笑得正开心,似乎已经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事。

南松望着温柔叹道:“她坐了八年牢,四年前出来后就一直在城里工作。我听说她一直在一家大饭店里做首席西点师,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回来。你知道,”他扭头看向奚风烈,“镇上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对他们很不友善,他们认为她们家有遗传的疯病,很多人都有点怕她们。”

“你们就没想过什么办法让镇上的人接受她们?”奚风烈问。

南松摇摇头,叹了口气。“要知道,做我们这种工作有时候真是很无力,你再怎么说别人就是不相信你,他们宁愿相信那些荒诞不经的谣言。”

直到吃过晚饭,奚风烈仍然沉浸在那个悲惨的故事里。和往常一样,她想像她是温柔,想像着她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反应……

“怎么了?”

她的眼前忽然多出一只摇动的手。奚风烈抬起头,只见司南隔着茶几冲她摇手。

“在想什么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奚风烈推开他的手,半是喃喃自语半问他:“要是遇到家庭暴力,虽然没有施到你的身上,你会怎么办?”

司南一愣,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奚风烈摇摇头,自问自答道:“我只是个孩子……出于自保的本能,可能我也会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吧……”

司南收回手,脸上一片空白。

奚风烈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仍然自言自语道:“也或许是我从小就看惯了这些,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

司南转身走到落地大窗前,面对着黑黝黝的夜空。

“……只是,杀人……而且还是杀自己的父亲……那得要多大的勇气呀……”

奚风烈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司南那僵直的背影。

怪事——她疑惑地抓了抓脑袋——温家的悲剧里似乎并没有司南的影子,可为什么他的反应会这么强烈?就好象……就好象他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样?

26

“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

伴随着这首熟悉的儿歌,太阳如约出现在东方地平线上,日历毫不犹豫地抛弃二零零九年一月十四日,跳进一月十五日的怀抱——新的一天就此来到。

这一天,离春节刚好整整十天。

奚风烈此时正处于“心底无私天地宽”的境界——心底没了那点“私事”,天地自然变得宽广,宽广得可以任她自由横行……于是乎,她裹着棉被“横行”在水床上,那睡姿只能用“肆无忌惮”这四个字来形容。

如果不是这闹铃太不识趣,只怕她这“一枕黑甜余”能一直持续到傍晚。

上一篇:三姑娘的婚事 下一篇:相亲记

竹西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