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妻兔相公(149)

小兔往四周看了看。此时在街上摆摊的人,许多都像小老虎这样,既担心自己走开原有位置会被人占了,又担心摊子上的家什被人顺手牵羊的,所以这会儿街上旦凡有一点能避暑气的树荫墙根处,早挤满了人。小兔往人堆里扫了一眼,恰看到贺货郎坐在树下跟几个人玩着叶子牌,便跑过去,把摊子托贺货郎照应着,这才死拖活拽地把雷寅双弄进了庙里。

这会儿庙里的阴凉处也早歇了许多人,有在街上摆摊的人,也有逛大集逛累了的人,还有的则就是等着下午法事开场的信众们了。

小兔模样养眼,小老虎又威名赫赫,他俩一进庙门,便有不少人招呼起他俩来。且这会儿午休,大家都闲着没事儿干,那些人难免就拿他俩当了消遣。这个喊着“小俩口哪去”,那个叫着“虎爷还没你女婿好看”。雷寅双谨记着小兔所说“你对别人的调-戏越反感,别人越是要调-戏你”的话,只当那些人的声音是过耳清风,拉着小兔急急奔了后堂。

因雷爹租的是庙产,所以他俩对这庙里极熟,不一会儿便钻进了一般只对信众开放的一个偏院。他们才刚站定,那偏院廊下坐着的两个妇人便扭头看了过来。

“哟,这不是双双嘛。”其中一个老妇笑道。

雷寅双一抬头,这才发现,坐在廊下的是青松哥的母亲和“圣母”青松嫂子。雷寅双立时就想把脚往回缩,可惜到底晚了一步。

青松嫂子亲自过来,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小兔,将他二人拉到她婆婆面前。

青松娘好几年前身子骨就不好了,三天里倒有两天在床上躺着。青松嫂子虽然爱在人前充个“圣母”,可她自个儿确实也挺“圣母”的,对这病歪歪的婆婆照顾得无微不至。便是镇上人对她总爱“站着说话不腰疼”颇有微词,但至少在孝心这一方面,没人能说她一个不好的。

青松娘信佛,总爱抓着人说些什么因果报应,且某一方面,这婆媳俩极像,都爱对着别人家的事指手划脚,所以被青松嫂子拉过去时,雷寅双心里并不乐意,可又不好就这么跑开。

“婶。”她硬挤着个笑,跟青松娘打着招呼道:“婶婶是来听经的?”

青松娘拉着她的手道:“你们也该听听,给自己积一积来世的福。”她拉着雷寅双唠叨了一会儿信佛的好处,忽然问着她:“你爹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啊?”雷寅双一愣,扭头看向小兔。

小兔也是一脸茫然,看向那骨瘦如柴的青松娘。

青松娘又道:“其实也是好事,你爹总不好一直这么单着,花掌柜一个女人家也不容易,能凑到一处过日子,是好事,丫头你心里可不能不乐意啊。”

“啊?”雷寅双又茫然地“啊”了一声。

青松娘道:“如今已经七月过半了,要成亲就得趁早,明年是盲春,寡妇年,不适合成亲的。”

“啊?”雷寅双再次傻乎乎地“啊”了一声。见青松娘又要开口说话,她赶紧将手从青松娘的手里抽回来,问道:“婶婶说什么呀?我怎么没听明白?”

青松嫂子笑道:“你还想瞒人怎的?那花掌柜虽说是个寡妇再嫁,可她和你爹都已经那样了,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啊?!”雷寅双忍不住又“啊”了一声,她摇着手道:“等等等等,你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花姨跟我爹怎么了?”

“还能怎么……”青松嫂子才刚要开口,忽然看看小兔,推着雷寅双的肩头笑道:“那天你不也在的吗?”

“什么?”雷寅双更迷糊了。

青松嫂子看看小兔,捂着个嘴,就好像这样小兔就听不到了一般,压着声音对雷寅双道:“花掌柜受伤那天,你不也在楼上的吗?我可听说,是你爹亲手替花掌柜拔的箭头。想想人家花掌柜,虽说是个寡妇人家,可也要讲个名节的,你爹……都那样了,不得给人家一个交待?”

“啊?!”雷寅双大惊,“什、什、什么?!”

她这里还没结巴完,就听青松娘道:“是呢,你爹是个好人,花掌柜也是个好人,可照化弄人,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是天意了。这时候你爹若没个担当,不肯站出来负了这个责任,可叫花掌柜怎么办?可不能白白逼死一条人命啊。”

“啊?!”雷寅双忍不住又大叫了一声。

她看向小兔,小兔也在看着她。

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订亲

庙后的放生池旁,小老虎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托着腮一阵凝眉沉思。小兔不知从哪里捡了把破蒲扇,坐在她的身旁替她扇着风。

小老虎左歪歪脑袋,右歪歪脑袋,终究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回头问着小兔:“你可有听到过这样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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