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妻兔相公(229)

这些事,极是琐碎,费了江苇青不小的心力,可跟雷寅双说起来时,却不过才三言两语。雷寅双也不是个爱追究细节的人,听他一番描述,心里细细一分辨,知道他没有说谎,如今过得还算顺遂,也就不再跟他计较了,只道:“回头我跟爹说一声,在家里也给你置个院子,你在那里呆得闷气了,就来家里住着。”又道,“要不,你干脆拜我爹做干爹得了,两家做了干亲,你来我家里也能方便些。”

江苇青一听就摇了头,干脆道:“不要。”

“为什么?”雷寅双一阵奇怪,“你不是还追着我爹叫‘爹’的吗?”

江苇青看看左右,压着声音道:“那年走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我要娶你。做了干亲,你就是我妹妹了,我才不要。”

雷寅双一愕。那年他说的话,她自然是记得的,可她一直相信他对她,不过是一种“雏鸟情结”罢了,再没想到,这都过去快两年了,他竟还打着这主意……

忽的,雷寅双的脸颊一阵发烫,瞪着眼道:“那年我就跟你说过,再不许提这话的!你再胡说……”她顿了顿,却是这才反应过来,又指着江苇青道:“难道,你把这话也跟我爹和健哥说了?!”

“没有。”江苇青老实摇头。

雷寅双猛地一拍桌子,恨恨地伸手在他的脑门上敲了记重重的爆栗,道:“我说他们两个怎么突然嫌弃起你来了,肯定是你那心思叫他们看出来了!还不赶紧给我把你那心思收收,再这样,我俩连姐弟都做不得了……”

“是兄妹!”江苇青揉着被敲痛了的额头反驳着,又看看她,见她虽然装着个大咧咧地无所谓模样,可眼底却是藏着抹不知所措的尴尬,便叹了口气,道:“好吧,我暂时不说那话了。”——她到底还是没到开窍的年纪。

雷寅双本能地忽略过那“暂时”二字,还不曾松了一口气,就听他又加上一句,“反正你记得,我心里会一直存着这念想就好。”

雷寅双:“……”

和以往一样,每当雷寅双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时,往往都是手快过脑子,于是她的手又一次敲上了江苇青的脑袋。敲了一次不算,想想不解恨,又伸过去要敲第二次。

她那手劲儿,可是一点儿也没保留。前后都已经挨了三记爆栗的江苇青可不干了,立时抬着手架住她的胳膊就反抗了起来。

“呵,还学会还手了!”

雷寅双呼喝着,再次屈着手指往他的脑门上招呼过去。于是二人便这么噼哩叭啦地交起手来,最后引得坐在倚云轩廊下一直远远监视着他们的李健都不得不站了起来,走到假山下,问着那打成一团的二人道:“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

李健的突然问话,叫雷寅双一时分心,竟让江苇青寻着机会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按下她的双手,江苇青才回头冲假山下面围观的众人一脸委屈道:“她都弹了我三个脑蹦儿了,我不肯再给她弹,她就打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雷寅双的腿已经直直奔着他的面门而来。

却原来,雷寅双因一时大意叫江苇青按住手腕后,便挣了两挣,竟意外地没能挣脱出来,于是她一时起了好胜之心,原本二人不过是在桌面上交着手的,她那在石桌下的腿忽地就旋了上来,直奔江苇青的面门而去,一边道:“就打你了,怎的?!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有日子不见,竟还敢还手了!”

她话音未落,只听得亭子里一阵乒乓瓷器倾倒破裂之声,原来是雷寅双忘了她穿的是裙子,这般一个高抬腿,没踹到江苇青不说,还叫那裙摆当了抹布,将桌上的茶水点心给撸了一地。

“啧!”

顿时,三姐很不优雅地咂了一下嘴。

小静则赶紧喝了声,“双双!”

和小静相反的是,李健正喝着江苇青,“世子,住手!”

板牙则又不同了,看到雷寅双终于挣脱了一只手,便在那里跳着脚地提醒着江苇青,“小兔当心,双双姐的后手……”

他的话到底还是晚了一步。雷寅双挣脱开的手极刁钻地一转,便从江苇青的腋下穿了过去,只眨眼间,便将小兔按在了石桌上,拧着他的一条胳膊笑道:“服不服?”

小兔赶紧拿另一只手拍着石桌桌面,道:“我服我服,快放手,胳膊要拧断了。”

“嘁,”雷寅双踢他一脚,道:“你才进京多久,竟就娇气起来了。以往我手脚比这重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鬼喊鬼叫的,果然是身娇体贵的世子爷了!”

江苇青在她的掌下回头看向她,眼眸里竟是一股委屈之意。

顿时,雷寅双就心软了,松了手,让他起了身,一边笑着评点道:“看起来你这身手倒也没撂下,可是天天练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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