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妻兔相公(329)

“咣”的一声,雷寅双手中的茶盏就掉在了桌子上,那滚烫的茶水险些洒了她一衣襟。“不要脸!”她跳将起来,小脸气得一阵通红。那模样,立时就叫三姐和小静联想到当年在江河镇上,一个孩子拿脏手去摸雷寅双她娘给她做的那只小布老虎时,她那被人摸了老虎屁股般的炸毛。

就在小静和三姐一阵怪异对视时,宋二也很是怪异地看了雷寅双一眼,替那“不要脸”的何桦解释道:“你误会何大姑娘了,这只是两家家长的意思,那位何大姑娘可是死活不肯呢,还说什么她生是江大公子的人,死是江大公子的鬼。这事儿,闹得何家简直丢尽了颜面。”

雷寅双听了,却是忽地一阵眨眼。

自那日在茶楼上,旁观过那何桦的丫鬟当众替江大打抱不平后,雷寅双就有一种预感,她大概迟早是要碰到这位何桦何大姑娘的。直到某天放学,她果然被那何桦给堵了下来。雷寅双原以为,何桦是因着她表妹许丹阳才要找她麻烦的,却不想何桦拦下她,竟是要她出面替江大公子正名。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京里暗暗有风声传说,当年江苇青失踪之事另有蹊跷。且也不知是什么人,把当年人贩子在江河镇上抬出侯府的名义要抓江苇青的事也给透露了出来。加上江大公子人都已经找到江河镇上,居然都没能找到人,于是暗处的风声里,便把江苇青失踪之嫌疑全都归结到了江大的身上。

那何桦以命令家下般的口吻命令着雷寅双时,雷寅双心里早恼了个半死,却是故意在马背上大声答着她道:“何大姑娘何来此言?当年江世子在我们镇子上落难时,那人贩子果然就是那么叫嚣的。后来江大公子确实也来了我们镇上,他找没找世子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看到他在找什么人,我倒是看到他坐在我们镇子上的小酒馆里喝酒来着。大姑娘这是想要叫我说谎吗?!”

女学每天只上半天的课,这中午时分,正是各人赶回家吃饭的时辰,偏雷寅双的嗓门还大,这般一吆喝,却是叫原本没听说过那些暗地里流言的人,也都知道了这件事。何况她那半真半假的话,简直就是从正面印证了那些流言,不仅没能达到何大姑娘的要求,竟还让事情往更不堪的方向发展了。

那何桦和许丹阳一样,在家里原是独生女,直到她十岁时才有了个弟弟,所以她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如今见个乡下来的雷寅双竟敢如此顶撞于她,她立时就恼了,伸着马鞭便要学着许丹阳去抽雷寅双。

而雷寅双自从吃过一回亏后,她的鞭子就再不离身了,见那何大姑娘动了手,她摘下长鞭一抖再一卷,眨眼间就磕飞了何桦手里的马鞭,又顺手将那何桦卷起,直接从马背上给扔到了街心里。

这一切,恰好发生在和春老茶楼的楼下。雷寅双原是约着江苇青吃午饭的,那江苇青自然在楼上看了个一清二楚。江苇青护短的禀性,雷寅双也是知道的,因此,如今京里传着何大姑娘如此不堪的名声,她立时就怀疑着,这里面大概多少也有着江苇青的手脚。

自然,有关江大的那些话,肯定也有小兔的功夫在里面的。

雷寅双这般想着时,那宫门开了。立时,茶楼上的人们全都涌到了窗边。

那宋三儿一边跟雷寅双一同往窗口处挤着,一边如神棍般下着断言道:“探花!健哥儿长得又好,又那么年轻,如果我是皇上,定然点他做探花郎。”

众人挤到窗口往外一看,果然,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李健,正是排在状元和榜眼的后面——可不就是个探花郎嘛!

“如何?如何?”宋三兴奋得小脸通红,回头看到对面茶楼上有小姑娘往下扔着荷包,便也摘下自己的荷包,拉着雷寅双一同冲着正从窗下经过的李健扔了过去。

而,偏就这么巧,连准头一向很准的雷寅双都扔偏了,偏宋三的荷包竟稳稳地落进李健的怀里。李健惊讶抬头,然后拿起那荷包,冲着宋三儿等人一阵微笑。

立时,街心里又响起一片“女狼”们的尖叫。

四月初十,是宋大进宫殿试的日子。虽说大兴以武立国,可自古以来这片土地上就是重文轻武的,且如今天下承平日久,关心武举的人就更少了。所以,便是宋大考中了个武状元,居然于京城里都不曾掀起什么波澜。

不过,这一天,雷寅双和三姐、宋三儿等人还是一样守在那天的茶楼上的。当然,她们当中还多了个探花郎李健。武状元可没有游街一说,所以那武状元颇为落魄地仅一个人得意洋洋地打宫里出来了。

因知道雷寅双他们都在这茶楼里等着,那宋大三两步就冲上了茶楼,一进门,却是谁也不看,就只盯着三姐傻笑道:“我说到做到,给你捞了个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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